“嗯,不要让她再轻易死了。”说完这话,伴随那随风飘落的桃花,白影消失在东陵的夜空,像是从来没有来过一般。
离开时,又轻轻落下一句:“对了,三门主还是在京中。若是有事需要帮忙,去找他。”
“主子,花家老太君――”
“花家老太君也在他那儿。”
小五眼睛一亮,也就是说,主子早安排好了布局,总有一天,她一定会回去他们那儿的。
长公主府里,黎季瑶睁开了眼,见着三七扶着自己,问:“人呢?”
“什么人?”三七诧异,“郡主不是让奴婢去找闵太医吗?去到太医院那儿,奴婢一问,并没有一个叫闵太医的。郡主是不是哪儿记错了?”
这么说,他是走了吗?
哎!黎季瑶有些恼火地举起拳头捶了下桌子。早知道,该叫护卫把他围起来抓了。不过,就是她皇嫂都知道他不好抓,没有叫人抓。
这人目的竟是她皇嫂,太讨厌了。
不要以为她真对他动心了,没错,他是长得很美很妖艳,让她心里砰砰跳,但是,想对她皇嫂意图不轨的,都不是好东西。
三七听她唠叨了半天,却以为她是再傻不过了,竟然以为自己真有几分姿色可以勾引男人,于是叫她洗刷刷赶紧睡了不要痴心妄想。
黎季瑶冲她瞪了眸子:“你认为本郡主不长得花容月貌?”
“郡主是花容月貌,只是,郡主不是不知,貌似从没有男子对郡主的容貌动心过。”三七说着这话再小心不过。
不是黎季瑶长得不好看,是黎季瑶没有女人那种风情,只有小娃娃似的言行举止,说好听叫活泼叫天真烂漫,不好听叫没有一点女人味像个小孩子似的,能叫哪个男人把她当女人看呢。
黎季瑶气得往床上一躺,这回真是被自己给气病了。
过了一晚上。
林老爷与那群联名告状的百余人,在前殿跪了一晚上,饿到头晕眼花。不停有饿到不行的人,直接栽倒在地上。
看这皇帝貌似是想活活饿死他们了。
不少人的气,只有吐没得进的了。这些人,本是秉着一口气想和皇帝作对。但是,最终证明是自己蠢,徒劳无功。有人开始对守卫的侍卫说,说自己想自首。
叛兵越来越多。
林老爷觉得自己的末日也差不多到了。
当然,那时候,他并不知道自己女儿还活着,不然,也不会一心想着自己死了皇帝也绝对不会好过的侥幸心理。
整个东陵国的财政和国库,都在他手里握着的呢。黎子墨若敢拿他,要想想,后续该怎么办。而他,早做好了防范措施。若皇帝想拿他林家,他和皇室同归于尽。他早已挪好了国库的一半以上的银两,以备不需。一旦知道皇帝动手,这些银两会流入国外。并且,他会把东陵的许多秘密同时卖给国外的人。东陵的财政支柱马上会垮。谁让户部里头,早就被他安插满了林家的人。
黎子墨想拿他,是在搬石头砸自己的脚。林老爷嘴里不断地念叨着同一句话,或是说,找到理由黎子墨不会傻他。然而,到最终,圣旨一道,抄了他林家,又把他拉出去当场问斩。直到他死的那一刻,都死不瞑目,是不明白为什么黎子墨一点都不怕他所说的那些事。
带着皇帝的人,打开林家的秘密地库,将林家所有的秘密贡献给皇帝。林慕容不像林老爷那么蠢,知道自己肯定是斗不过皇帝,为了保命,提早臣服于皇帝更好。所以,她选择了皇帝给的那条路去走。哪怕她爹爹会死不瞑目。
清晨,黎子墨身着常服,坐在月室殿中,有些慵懒都倚靠在椅子里,翻看底下人抄了林家之后写上来的清单。
淡漠地一目十行,里头,找不到他最想要的,有关胡氏的来历。
胡氏与林家勾结,是顺其自然。因为若是林家不讨好胡太后,又怎能掌管到国家财政大权。同理,如果胡太后想要有更多的银子支撑自己的势力,若没有林家帮她暗度陈仓,又怎能集结必须的银两,为某日造反做好准备。
胡太后事后,他一直在找胡太后个人的金库,却迟迟没有找到。这清单里头,只有林家自己的金库,没有胡太后的。说是除去了那个主谋的胡妖孽,这事儿本该天下太平的。奇怪的是,为什么胡妖孽并没有用到胡太后的小金库。胡太后的小金库,直到如今,是为谁准备的。
咳咳咳。
一串咳嗽声,从纱帐里传出。
昨晚她累了一夜,身心疲惫,早上益发娇态。这些症状,都有点像她那年怀上太子的情形。
云眉一时的轻蹙与微扬,充分说明他此刻内心的复杂。
花夕颜对自己当年怀孕的情形,倒是记不清楚。因为只知道,每次她怀孕,那身体是糟糕到记忆都模糊了。按她哥的话说,她怀孕等于是和死神夺命。
最具体的表现,那就是如她现在想着,自己还是她自己吗?怎么觉得,好像不像自己了。这样娇弱的咳嗽,小女人的娇态,哪儿像她平常的样子了?
轻轻合上奏折,黎子墨道:“林将军说几时把人接回他府里?”
李顺德答:“说如果圣上以为不妥的话,他今日就把人接回他府里。”
这林慕容,看来是留了一手,这样放任绝对不是法子,不如早点让她嫁人安心。
黎子墨说:“传朕谕旨,让林将军即刻接人回府。”
“奴才遵旨。”李顺德立马走了出去帮他传话。
柳姑姑端了碗早膳用的枸杞莲子汤进来,黎子墨伸手亲自接过,掀开纱帐走进里头,坐到床边,打算拿根勺子亲自喂她。
花夕颜想坐又坐不起来,只觉得这身体简直快不像自己了,只要面对他即像化作一团水似的,于是羞恼到想把自己脑袋埋进哪儿去了,轻轻喘息,咬着嘴唇说:“圣上去忙吧。臣妾自己能打理好自己。”
“瞧瞧你这样,能照顾好自己吗?”
怎么不能了?
她回头想瞪他时,被他手里拿的勺子触到嘴唇口上。她眉头一皱,不想张口,即被他强硬地撬开嘴唇。喉咙里呻吟一声,是被他灌的这口汤给烫得。
知道她被烫着了,他舀第二勺时,吹了吹气,说:“朕保证,这口不烫了。”说完,为表示真的不烫嘴,他当着她面,自己先伸出舌尖浅尝了一口。
花夕颜想翻白眼,他这是要她喝他口水。
不管如何,这一碗汤被他强硬喂完了,他这才歇了碗和勺子,对她说:“起来给朕更衣吧。”
她这确实是有点不像话了,平常与他睡完,她都是会早点起来给他准备好衣服的。不是说娇惯他或是怎样,只是,这是宫中的礼俗,再说了,做着这些事,可以时时提醒她于他是什么身份。对,首先是臣子,然后才是其它。
可今天似乎全变样了。
柳姑姑伸手扶她起来。她走下床,拿起他衣服,慢慢地给他穿上。因为这样,她不得不眼睛瞧着他身体,强壮的腹肌,能看得人脸红。
她强装镇定,目不斜视。
拿起玉带,帮他绕过腰间,仰头时,见到他一双墨眸黑得发亮,像是那野兽的目光。
她慌然埋下脸。
他深吸口气,刚她那温软如玉的手给他穿衣,简直是在他身上怎儿似的。以前不怎么觉得,是她做的太规矩。明显,今早不同,她走神了,对着他晃神了。
在她缩回手时,他的手像闪电伸出去,握住她两手,放在掌心里温存着,沙哑的声色划过她耳畔:等秋猎时,朕带槿汐去一个好地方。
她眨眨眼,不知他说的是哪里。
林慕容化作小青,在宫家住了大概一天。宫夫人和宫太史都不知道她,因为她是被m相如囚禁在宫家后院的一个小院里头。m相如也没打算告诉父母。林慕容在宫家住,虽然知道外面很可能林家已经变天了,但是,在这儿住,她心里很踏实。
踏实的原因很简单,这是他家。不管如何,他没有真的杀了她,而是保全了她的性命。仅是这一点,已是够让她对他,又燃起了些许的期待。
或许,他真的对她是留有一点情意的。若真是如此,在他家当丫鬟没有什么不好。总有一天,她有法子进到他房间里,到时候,是不是再是丫鬟,可就不容他说了算。
想到有这样一日,她眼睛都发亮了起来,唇角不禁往上扬着。因为据她听说,那个宫夫人的丫鬟,絮絮叨叨,似是埋怨,好像说是他拒绝了齐家小姐。
齐云烟没戏,不正代表了她有戏吗?
可是,这高兴不过半日。
小院的后门突然打开,六叔带了个人进来。那人对她简单行了个礼,道:“圣上有令,将林家小姐赐给我们将军当通房丫头,将军今派了臣等来接小姐,请小姐换完衣服随我们回府。”
林慕容头顶一道雷劈,身体都打起颤来,摇摇欲坠,仿佛被劈成两半。
通房丫头?
圣上指的通房丫头?岂不是意味一辈子都只能是通房丫头?
而且,不是在宫家,而是去一个将军家里当通房丫头?
林慕容脸色白得像纸,双手握住柱子,无意识地喊:“不,不――我哪儿都不去,我除了他这儿哪儿都不去――”
想她最终选择背叛了林家,不也是因为对他存了最后那份念想吗?他怎么可能这样对待她?!和圣上一块这样对待她蹂躏她践踏她!她这一辈子还能有啥?!
家里人全没了,小姐的光环全没了,只剩下他了。现在,连她这最后一点念想都要残酷无情地全部剥夺。
那些人,可不管她愿意不愿意,这是圣意。直接上来剥了她衣服,给她换上一身比较好看的衣装,再给她划上漂亮的浓妆,最终,有个婆子上来,用尖利的针,是要在她一张美丽的脸蛋上开脸。
通房丫头要进主子屋里服侍前,没有地位,只能先开了脸再进去。
林慕容吓到眼前一黑,几乎晕死过去。
等到她醒来时,已是坐在轿子里,从林Z琪府里的后门进府,直接送进了怡情院。
通房丫头,连妾都算不上,是没有婚礼的。
她被扶进房里时,想着一死百了的念头,只等其他人一走,直接拿头撞墙。可是,那些丫鬟婆子一直守着她。这将军的人就是不一样。连丫鬟婆子都是孔武有力,一只手都能捏碎她骨头。可能有主子的吩咐,这些人把她看到很紧,让她想咬舌自尽的念头都只能打消。
没有等到夜色降临,只是午后,这将军就走进来了。
她心里怕的快死了,这是多大的羞辱。连夜晚没到,就要她做那种事。
“都出去吧。”林Z琪淡淡扫过她那娇颜红妆,对其他人吩咐。
“是,将军。”一群人全退了出去,最后一个出去的人,帮他们轻轻合上门。
林慕容想着这是最后的机会了,不管三七二十,站起来,头顶着往最近的那根梁柱上撞。身体刚倾向前,一只手拉住她手,那力道,简直是蛮横到野人一样,瞬间,将她腕骨都捏碎了。她痛叫一声,整个身体软了下来。
无力地坐在地上,捂着那被折断的手腕,抬头,泪眼婆娑地看着头顶上的男人。
说句实话,这男人长得,一点都不逊色于m相如。只是,那表情,那神态,都像是冷酷无情的冰人,让她见着心里只能打抖。
“不要忘了。你是圣上赐给我的。如果你自己做出什么事来,想想你为什么到今日还活着。”他冰冷的没有一点温度的声音说。
她闭上眼,回想起自己最终那个决定,牙齿把嘴唇都咬出了血:她得活着,无论如何都得活着,不然,这些牺牲都不叫牺牲了。
“想通的话,跪到这儿来。”他拂袍,坐在椅子上。
她望到他那坐姿,一愣,知道他要她做什么时,脸色又唰的全白了。
她这侮辱要受到什么时候,真不如死了算了。
她两只纤细的肩头巍巍颤颤,是是有几分可怜。
他冰冷的眼瞳里,几乎挤出几分冷笑来,两只手伸过去,把她提了起来。她惊慌地看着他,只见他把她提到了自己腿上再放了她下来,掌心揉了揉她被开脸的左脸,说:“这点伤,府里有药,擦了过几日就能好。据说你是第一才女,脑子应该不笨。知道如何做,如何讨好我,对于你来说才是最好的。女人,终究要靠男人,你不是不明白。”
他的话她全听进去了,伴随他像要几分温柔的动作,于是,她的惊慌慢慢地镇定了下来。他低头看到她手腕,道了声:“把牙咬着。”接着,轻轻地一用力,将她刚才被他折到脱臼的手腕重新正位。
她虽然疼到满头是汗,却是在意识到他这动作时,忽的心头一软。
他两只手扶起她的脸,看着她五官在灯火下,除去那浓妆,其实倒也是长得清丽可人,只可惜,不知怎的心肠,惹火了皇帝和宫家。眼眸里蓦地划过一道冷,接着,冰冷的嘴唇俯下去亲吻她。
追月站在院子里,听见屋里突然传出女子一声叫声后,默默地走了开去。
宫家里
六叔给m相如磨墨,边磨,边看着自家少爷那张哪个女子看了都觉得温暖的脸,眯眯衔起嘴角,放下墨块,比了个手势:齐小姐的伤还没好。<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