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奕征垂着头,早已经无颜面对。
谭老爷甩甩袖子,“婚事就此作罢,娶嫁两不相干,免得弄出贻笑大方的事。”
不等崔实图说话,谭老爷已经起身快步走出了门。
屋子里一时安静,崔实图看着崔奕征,怒其不争的情绪在眼睛里翻滚,他以为他教出了一个好儿子,却让他丢尽了颜面。
从不想要成亲到被谭家退亲,出了这么多事,崔奕征连句像样的话都没说过,如同一个任人摆布的木偶,而他就是拉扯那根线的人。
不知道他该起崔奕征还是气自己手里的这根线。
……
婉宁见到脸色难看的崔实图,想要压制心里的欢喜却无济于事。
公公因为招安王卢江的事,只要听到一点风吹草动,都会暴跳如雷,责怪崔奕廷为官冒失。
被谭家退婚不是好事。
却也该让公公知道,到底是谁闹成了如今的局面。
她替崔奕廷高兴。
该让崔家所有人看清楚,崔家能有今天,都是因为崔奕廷。
崔奕廷回来的时候,就看到在炕上做针线的婉宁。
灯光照着她的侧脸,圆润的耳垂白皙得仿佛透亮般。
婉宁抬起头看到崔奕廷嘴边含着一缕微笑站在门口。
“怎么不进来?”婉宁起身要去给崔奕廷换衣服,刚走过去就被崔奕廷揽着腰身搂进怀里。
“吏部让我推举去福建的人选,我谁也没有选。”
婉宁觉得有些诧异,上次说到福建的人选,崔奕廷眼睛里明明已经有了结果,现在为何又不肯选。
崔奕廷低下头,一种雨过天晴般清新的香气从他身上散发出来。
“二爷就算是推选人,也不会走寻常的路子。”婉宁转念就想了明白,虽说崔奕廷在福建做了大事,可凭他一句话,也不见得就能定下福建的人选。
崔奕廷想做什么必然会想方设法做成,既然已经想要插手去福建的人选,必然就会做得妥妥当当。
说着话,婉宁打了个哈欠。
崔奕廷晚上没有回来吃饭,她就准备去问厨房做碗面条来,手却被崔奕廷牵住,“你歇着,我去吩咐。”
“我也不累,歇着做什么,”婉宁笑道,“在家中没出门,又去书房里偷了半日懒,不过是出去吩咐几句,又不是亲手做面条。”
听了这话,崔奕廷才放开了手。
不多时候厨房端了热腾腾的面条上来,崔奕廷坐在矮桌旁拿起了筷子,长长的面条被他卷在筷子上,一圈圈在灯光下十分诱人,不知怎么的婉宁忽然觉得有些饿。
“厨娘这碗面条煮得好吃,”崔奕廷端起碗夹着面条送到婉宁嘴边,“你尝尝。”
婉宁摇摇头,她今晚胃口不好,确实吃的不多,谁知道看到这面条却有了食欲,她总不能跟崔奕廷去抢一碗面吃。
可是她却无论怎么躲,崔奕廷就是哄着,“你尝尝,尝尝看。”
这样下去定然会被人看到,她可不想被笑话,只好张嘴咬了一口,谁知崔奕廷却喂上了瘾,接二连三地劝她吃,一来二去一碗面下去,两个人都没有吃饱。
婉宁只好吩咐厨娘再去煮一碗来。
两个人抱着圆滚滚的肚子上了床,躺下来婉宁就觉得好笑,她从来没有这样好食欲,难不成东西真要分着吃才觉得香?
“贺御医给端王诊了病,我听说端王病得不重……”
崔奕廷轻声道,“太后娘娘出面,要给端王爷治病,端王即便是获罪,也是先帝的骨血,之前的谋反又多是因为万太妃……”
婉宁抬起头,“所以皇上答应了?”
贺继中给端王治病,这病应该治得好,还是治不好?
对贺家来说,这是个烫手山芋。
婉宁想着迷迷糊糊睡着了,不知过了多久才睁开眼睛,院子里传来说话的声音,婉宁起身喊了一声落雨,落雨快步进门。
“二爷呢?”婉宁问过去。
落雨急忙低下头,“早晨出去了,刚从外面回来。”
回来了如何不见人影?婉宁向外看去。
落雨颇有几分不自在,“二爷去换衣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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