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在屋里,御医诊断,顾熵这病症少见,恐是多食浆果引起的血虚气短。开了单方,却叫人先喂碗热羹下肚。
她也没想藏着掖着,她通医理之事,他一早得知,没必要遮遮掩掩。“大人您可莫错怪了下官。那会儿非是下官知情不报,而是那病症因人而异,医理繁复,难以讲得明白。最要紧,也不知四弟那身子适不适应得来,有些人便是多吃了浆果也事的。若然四弟没犯病,那不成了下官信口开河,到时三姑娘再要恼恨下官居心叵测,端咒四弟不好。饶是下官浑身长满了嘴,也说不清了。”
当他跟前,她有一说一。唯独说漏了一条,她若贸然笃定顾熵必定不好,若是今晚人没事儿,怕是会给府上众人留下浮夸,没学问却好夸口的坏印象。
一念至此,便想到顾熵这病,三姑娘居功至伟。此番三姑娘出的昏招,正好澄清她的清白,绝非如顾桐所说,她是为抢风头,觊觎国公夫人手上握着的掌家之权。
她勾勾他衣角,笑意盈盈,眼底带着娇俏的促狭。“您要不叫周大人拦在‘门’外,指不定今晚还没这事儿呢。”
见她笑得眉眼弯弯,他半眯起眼,一把将人搂进怀中,低声呵斥,“过河拆桥?今日方知,卿卿却是个小白眼儿狼。”
她乐不可支,笑呵呵,东倒西歪,在他怀里拱来拱去。想要反身回抱他,又嫌手炉碍事儿,于是不管不顾,寻了个借口,往他空着的手里塞。“大人您冷不冷?喏,手炉给您暖暖。”
她故作大方,如此拙劣的说辞,引得他喉间溢出丝轻笑。下颚抵着她发顶,她发上青檀‘花’的香味,像她,简单素雅。
两人相拥,廊道上刮得呼呼的雪风,像是吹不进来,丁点儿不觉冷。
隔日一早,府上便传遍了,三姑娘被禁足,除年节家宴尚且能‘露’面,初几头,再不许出府玩乐。
七姑娘没觉得幸灾乐祸。只替好面子的三姑娘可惜。好好的年节呢,一年一次,灯会、元宵,错过了多可惜。加之她姐妹二人年后不久便要出嫁,嫁了人,再不比闺阁中自在。好些大户人家,出‘门’还需看夫家脸‘色’。
怀王封笔,那人也需上朝。前头议完政事,回正屋,却带了管大人随行,身后还跟着与她瞧过一次脉的‘女’‘侍’医。
七姑娘怔怔的,昨儿个她没腹痛呀,莫非又得喝‘药’调理?想起那又苦又涩,黑黢黢的汤‘药’,七姑娘打了个寒颤,可怜巴巴望着他。
这小月子调理,得调理到什么时候?自他接她进京,她便开始服‘药’,一月也没落下。她自个儿都觉得颇有成效,怎么他还念念不忘了?
他将她那点儿闻‘药’‘色’变,没出息的小模样看在眼里。没理会她,他迳自落座,抬一抬下巴,命管旭与‘女’‘侍’医先后上前。而他静默观之,面上带着她读不懂的严肃。
她忐忑不安,只觉今日的他,较往常格外不同。仿佛她小月子里些许不适,比昨晚顾熵昏厥,严重似的。
究竟何事,值当他这般严阵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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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欠一章,沾衣继续写。太晚了,就明天中午之前发。不会拖到明年的。<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www.</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