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睿声音爽朗,全然听不出病弱之相,项岐和吕梁各自抬头,看了一眼赵睿之后,又迅速低下了头。
项樱被赵睿说的红了脸,低头细声道:“陛下,项樱无状,还请陛下降罪。”
赵睿板着脸说道:“不是跟你说过了么?你以后要跟着七郎一起叫朕皇兄。”
项樱脸色再度红了红,声音已经细如蚊呐:“皇兄……”
两个人正说着话,一旁的太康帝姬嘀咕道:“西楚的公主,居然要请南启的皇帝降罪。”
赵睿皱了皱眉,看了看太康帝姬,随即对着吕梁开口。
“贵使,这位是?”
吕梁苦笑着跪伏在地上,恭声道:“陛下恕罪,此乃我大齐帝姬,生性顽劣,如有冲撞之处,还请陛下见谅……”
“帝姬……”
赵睿呵呵一笑:“原来是姜堰的女儿,怎么来临安城玩也不事先知会一声。”
太康帝姬虽然有些刁蛮,但是也知晓轻重,闻言对着赵睿福了一福,轻声道:“姜璇拜见陛下。”
赵睿嗯了一声,笑着问道:“你父可好?”
“父皇一切安好,多谢陛下挂念。”
赵睿呵呵一笑:“姜皇兄身子一向硬朗,朕也羡慕的紧,既然来了,就落座吧,这几日朕让人领着你在临安城逛一逛,也算没白来一趟江南。”
姜璇低着头,突然咬了咬牙,跪在了地上:“陛下,我胞弟至今仍被贵国软禁在临安,如今三国战事已毕,恳请陛下垂怜,放我胞弟回国。”
一旁的齐国正使吕梁闻言抖了抖眉头,暗自苦笑不已。
赵睿皱了皱眉,转脸对着黄晋问道:“黄相,此事礼部还不曾跟齐国使团议出章程?”
黄晋拱手道:“陛下,章程是有了,只是齐国人不愿意。”
赵睿回头对着太康帝姬姜璇笑道:“侄女儿,你也听见了,既然你们还在与礼部交涉,朕也不好插手,你们先谈着嘛,既然已经放下刀枪坐了下来,事情总会谈出个结果的。”
说罢他不再理会姜璇,自顾自的走上了奉贤殿的主位,坐在了龙椅之上。
他这话说了跟没说一模一样,没有任何实质性的进展,意思还是说让齐人跟礼部去谈。
事实上,吕梁等人已经跟礼部谈了不知道多少遍,无奈启国的礼部衙门一口咬死了要北齐赔款一百万两白银,用来补偿江宁军军费以及赎回姜无忌等人,还要求北齐在江北一百里之内不得驻军,这就踩到了齐人的红线。
老实说,如果不是这次两线作战,两边统统战败。以齐人原先中原正统的傲气,说什么也不会咽下这口气,说不定早就点齐兵马,马踏江宁了。
赵睿刚走,项樱就跟着走到了姜璇面前,得意一笑:“听见了没有?皇兄叫你侄女儿,这么算来,帝姬你还要喊本宫一声婶娘。”
姜璇在赵睿处碰了个软钉子,心情正郁结的很,闻言冷哼了一声:“看你的长相,本宫是该叫你一声婶娘,老女人!”
项樱勃然大怒:“你说什么?!”
“陛下还在……莫吵了。”
赵显额头见汗,连忙把项樱拉开,走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他的座位被安排在御座下首,与赵睿一样,面对着文武百官,比起所有人都要高上一大截。
见众人都已经落座完毕,赵睿从龙椅上站了起来,举起了手中的玉杯,笑着说道:“今日得以在奉贤殿宴请各国菁英,是朕之福分,来,朕敬诸位一杯。”
众人慌忙起身,等赵睿放下酒杯,众人才战战兢兢的一饮而尽。
一杯酒喝完之后,赵睿又倒满了一杯,走到赵显面前,指着赵显对着下面的人说道:“诸位,这是我赵家的七郎,少年英雄!日前在江宁立下大功,朕心甚慰。”
说着话的工夫,他端着酒杯走到赵显面前,举杯道:“来,七弟,兄长替我大启臣民,敬你一杯!”
赵显恭谨起身,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皇兄客气,身负国姓,赵宗显所做的,都是姓赵的该做之事。”
“好一个姓赵的该做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