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王景仁脸上浮现出一丝红润,一阵急剧的咳嗽牵动了伤口,缓了口气王景仁继续说道:“唉!你我关系为何变得如此了,自河滩之战以来,正伦性情大变,老夫颇为心痛,若你我同心,又何惧李存勖那小儿!”
李昪此时亦感受到这位垂死老人深深情意,诺诺道:“将军!”
“咳…咳!”王景仁突然之间脸上充满了红光,眼中亦放出异常闪亮的光芒,一下竟然坐了起来;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正伦大才,远胜于我,将来必成就一番大事,如今乱世,正伦定可保一方平安!只希望到时正伦还能记得我这个老匹夫才好!
“将军的恩情正伦永生不忘!”
“咳咳…那就好!来,扶我下来,吾等大好男儿岂可屈身于榻上!”
“喝…”
王景仁单手支撑着李昪费力的站了起来,巍然如山,眺望着西方残阳,渐渐的…渐渐的失去了光彩;
“将军!将军!”
李昪叫了几声发现王景仁一动不动,摸了摸鼻息,王景仁已然逝去,这个征战一生的老人站着完成了他生命中的最后一刻,李昪只觉得一股血气上涌,眼中顿时湿润起来,男子汉就应该这般站着死去;
朝天大喊一声:“将军安息吧!”
“将军安息!”数千士兵同时朝天大喊,天地亦为之色变...
“哒哒哒…”远处传来奔雷般的马蹄声,海啸般的喊杀声不断传来;
“将军,速行,晋军势大,迟则生变!”
李昪把王景仁的尸体小心扶倒在‘担架’上,翻身上马手臂一挥高声道:“抬将军上路!”
大军急速驰行,片刻间来到东城门,獠牙营与近万步卒正整装待发;药元福迎上前道:
“将军,幸不辱命!大部士卒皆整装在此!”
李昪回头望了一眼担架上王景仁的尸体,神色黯然,挥了挥手问道:“军中物资可都带出来了?”
药元福应道:“整装完毕,除重型弩、战车等大型物什外具已携带在军中;”
李昪点了点头道:“好,你带獠牙营立即出城!于前面为大军扫清道路!”
“得令!”药元福一拨马头大喊道:“獠牙营,随我来!”
“咴律律…驾!”
近两千骑兵在药元福带领下如狂风般拍马而去,一路过处惊起一片片不知名的野物,扑腾!扑腾!
“将军!”片刻间景延广率大队士卒急速而来;
“航川,东西拿到了么?”
景延广振声道:“幸不辱命,差点就碰到李存勖的前锋!幸好他们对城中环境不熟悉!”
“这就好!吹号!大军起拔!”
李昪转身手臂一挥,翻身上马,当先冲出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