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听祖母说起,百里姑娘颇识得许多奇花异草,我这位朋友倒正有一件小事,想要请教请教。”秦贤道。</p>
“不敢当。”清漪只道。</p>
“便去唤来罢了。”秦老夫人便对秦贤道。</p>
秦贤便出去,不一时领进来一个人,正是方才竹下柳默。</p>
清漪方才心下已猜测是他,如今果见他进得屋来,只将眼睛直望着他。</p>
柳默进得屋来,见她在此,并不惊奇。</p>
只是见她这般望着自己,倒有些局促。</p>
然而、她望着的人,却似乎也并非是自己。</p>
她的眼神穿透了自己,望向一个遥远的、深不可测的地方。</p>
秦贤向秦老夫人及清漪道:“这位是柳公子。”</p>
柳默便向秦老夫人行礼、随后与清漪一揖。</p>
清漪便也起身来、回得一礼,双眼望着他,痴然如烟。</p>
那柳默因了前几次的怪异,不免多看几眼清漪。</p>
第一次见时,匆匆而过;</p>
第二次见时,月夜朦胧;</p>
第三次见时,隔着些距离,都不曾仔细看过这个女子。</p>
此时忽然就在近处,只见她肌肤如雪,乌发如云,清眉水目,虽不是艳姿国色,却自有清骨。</p>
只是,不知将自己错认了谁,那个人于她而言,只怕是非比寻常。</p>
“姓柳?可是柳将军府上柳二公子?”秦老夫人问道。</p>
“正是。”柳默道。</p>
“虎将无犬子,这般风采,不辱老将军威名。”秦老夫人点头道。</p>
“老夫人谬赞了。”柳默只道。</p>
众人重新落座,秦老夫人坐了首位,左手坐的是清漪,右手柳默坐了,秦贤坐了末位。</p>
再暖了新酒,各个举杯。</p>
清漪与他之间,如今不过隔着一张小小的矮桌,与那日月下所见全然不同。</p>
他的一举一动、一眉一指皆明明看在眼里,便是他一缕细细的发丝,也看得清清楚楚。</p>
清漪举起杯来,眼却直望着他。</p>
看着他举起杯来,微微喝了一口杯中暖酒,眼帘略垂,手指纤长却骨节清晰,又见他轻轻放下杯子,抬起眼来,却正望向自己。</p>
只觉他每一丝微动,皆如从前一般,熟悉得如同就在昨日。</p>
柳默只望了她一眼,便转而对秦老夫人道:“这酒清而不烈,只怕更适合女子饮。”</p>
“确是如此。今日是清漪来,所以特备的这个酒。”秦老夫人点头笑道,说罢又转头对清漪道:“清漪,你觉得如何?”</p>
清漪闻得她问,收回目光,略喝了一口,只道:“正好。”</p>
秦老夫人便微笑点头,于是四人说些闲话。</p>
席间多是秦老夫人与秦贤说讲应答,清漪与柳默都不太言语。</p>
柳默本身便不多话。</p>
清漪对面坐了柳默,心神恍然,也不多话。</p>
秦老夫人与清漪来往多日,已觉出她今日有些异样,道:“清漪,可有哪里不适吗?”</p>
“并无不适,只是……我不宜多饮酒。”清漪忙道。</p>
“那便少喝些罢了,喝了这些个也该暖了。”秦老夫人道。</p>
便命换了茶来。</p>
“近日闻得柳兄正四处找寻一种花草,不知可有寻到?”秦贤对柳默道。</p>
“尚未寻到。”柳默道。</p>
“是何样奇花异草,劳柳兄这般费神,不如说与我们听听。这百里姑娘颇通此道,或许见过也未可知。”秦贤道。</p>
“只是山间偶见,并无甚奇特之处,不必劳烦了。”柳默道。</p>
“若是花草之事,问问清漪倒也好。”秦老夫人道,“她常年在外行走,倒见过许多新奇之物。”</p>
又转向清漪道:“前日你给我的花种,已然发芽了。”</p>
“细心养护,隔年便可开了。”清漪点头微笑道。</p>
“此花果然如此奇异吗?”秦老夫人道。</p>
“只是略稀罕些,倒还算不得奇异。”清漪道。</p>
“能随阳光强弱变幻数种颜色,这般奇花,还不奇异吗?老身很想早些见见呢。”秦老夫人道。</p>
“花草自有其时,老夫人且耐心些吧。”清漪微笑道。</p>
“世间还有此等奇花?”秦贤在旁亦奇道。</p>
柳默心中亦是惊奇。</p>
清漪只微微笑道:“花开之时,可观其貌。”</p>
“你在何处得的这样奇花?”秦老夫人对清漪道。</p>
“因常年在外行走,偶然在一个村子里遇见一位花匠,见那花甚是特别,所以讨了些花种。”清漪道,“那位老人家也曾细细告知我种植养护之法。”</p><div id='gc1' class='gcontent1'><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try{ggauto();} catch(ex){}</scrip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