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说先前是面无表情的话，那么现在，她的表情已经变得相当复杂了。

翻滚的乌云渐渐散了开来，殷无尘站起身子，走到床边，点了根烟，这是他的老习惯了，也无法纠正。

殷商薇笑着看了他一眼，这算是两人第一次开诚布公吧。

“姐。”

殷无尘喊了一声，要说先前，他一直都提防着对方，总觉得不论做什么，都是对方提前布好的局，将他当成棋子使用，所以不论是打下来的荆州还是如今即将安定下来的扬州，他都认为没什么用。

毕竟不是自己的，拿来干嘛？难道非要将这贫瘠的土地发展成科技的沃土，才对得起“棋子”二字吗？

两人谈了许久，

……

窗外，

殷虎蹲在门槛上，将随身的砍刀扔在地上，忍不住捅了一下叶天南的咯吱窝：“这段时间，想我们没？”

他就是这样，都自家兄弟，也说不出什么见外的话，倒是叶天南有些不自在，心里有鬼的人，就容易敏感，他和殷商薇的关系不一般，这也是众所周知的，毕竟早年就是对方布局在雍州府的棋子。

所以他对殷无尘的感情很复杂，对方救过他的命，可同样的，也玷污了他的妹妹，毫不夸张的说，虽然他比殷无尘年长七八岁，但看对方的时候，就像自己那个不争气的孩子，突然之间就长大了。

一时间让他反应不过来，像是做梦那般，这些都是真的吗？

九州分裂五十年，现在三州都被他们打下来了，这么发展下去，还能说殷无尘当年说统一九州的话是戏言么？

他不是傻子，知道现在是抉择的时候，同时，也是最关键的时刻，必须表明心意，今天殷无尘拒绝了来自五大古地的孟良，令他备受震惊，如此天才美玉，千载难逢的贤良对方都能干脆利落的拒绝，他又如何能够心平气和的去看待这件事？

要知道，五大古地可是先朝文明的遗留，拥有的科技文明层次，至少也在四维以上，拥有这样的人辅助，不论是力量还是背景，都会得到一个质的飞跃。

可殷无尘拒绝了。

叶天南心不在焉的回了句：“想你们又能怎样？”

殷虎一愣，看到了对方的失落，他也想安慰对方，可嘴唇动了动，千言万语，最终还是化为了一声叹息。

良禽择木而栖，他现在立场就很简单，也很坚定，反正，跟着殷无尘干就完了，其他都不去想。

在殷虎眼里，从来就没有功成名就，他喜欢战争，喜欢冲锋陷阵，那种率领千军万马在地方纵横穿插的感觉，让他痴迷，如果真的战争结束了，或许，他的生命也就结束了吧、

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这戎马，就是他的一生。

这时候，门开了。

殷无尘先一步走了出来，看到门外的两人，仰面笑道：“这么晚了还不休息，准备去打麻雀？”

殷虎嘿嘿干笑道：“侯爷，今后有何打算？”

殷无尘故作深沉道：“生命不息，战斗不止。”

殷虎得到了满意的回答，看了眼叶天南，选择起身离开，他知道，现在不是留在这里的时候。

看着殷无尘朝他走来，叶天南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严格说起来，他并没有做什么对不起对方的事儿，但这人吧，就是这样的，没见到的时候又特别想念，见到的时候，却隐约之间又有点恐惧。

“末将叶天南，见过侯爷。”

殷无尘没回答他的话，直接在他身边坐了下来，重新点上烟：“不用说什么，大家都是兄弟。”

“侯爷……”

叶天南鼻子一酸，差点哭了出来，这铁打的汉子，第一次流露出柔情，不觉间，眼前又浮现出了两人在一起同生共死的日子，那些患难，都是过命的交情，哪是三言两语就能代替得了的。

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叶天南吸了吸鼻子，将浸泡在眼球附近的泪水吞了回去。

“别这么看我啊。”

殷无尘故意缩了缩脖子，一脸嫌弃的看着对方，似乎在说，就算你这么看着我，我也不搞基的。

“侯爷，这。”

“大丈夫，婆婆妈妈像什么话，这还是我认识的那个顶天立地，敢于千军万马中取敌将首级的叶大将军吗？你就直接告诉我，现在，有什么打算，是跟着我，还是跟着大姐。”

叶天南沉默了一阵子，面上出现纠结之色，很明显，他内心正在进行天人交战，少顷，他摆出正色，随后站起身子，单膝下跪，道：“末将，愿永远跟随侯爷，上到九天，下至黄泉。”

殷无尘拍了拍他的肩膀：“说这些话干什么，不肉麻吗。”

他，还是他。

叶天南还能说什么呢？除了感动，心里只能暗下决心，将来不论再出现什么事，他都不会再离开对方的。wap.biqμgètν.net

刚说完，

殷商薇便从屋内走了出来，她是不介意两人说悄悄话的，而且也没心思偷听，到底是摄政王，连连拿下两州的超级存在。

“见过摄政王。”叶天南行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