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眯了眯眸子,闻言冷声开口:“这么说,你是承认这事是你做的?”
“是,老夫人。妾认了此事。”苏姨娘咬咬牙,点头承认了。
“你这个毒妇,秋荷处处忍让着你。你竟然如此狠毒,竟要害的她一尸两命。”
一道怒吼声从门口传来,一道修长的身影如旋风一般掠了进来。
唐徽走到门口就听到里面的对话,顿时怒火滔天。他火急火燎的走进来,对着跪在地上的苏姨娘心窝子就是一脚。
这一脚他是用足了力气,一下子就将苏姨娘踹飞出去。狠狠撞在了桌子上,乒乓几声桌子上的摆设都哗啦啦的掉到地上。
苏姨娘因为心口的绞疼,脸色惨白。她捂住心口,口中吐出鲜血。抬起头不敢置信又有几分怨毒的看向唐徽,心中自然是愤愤不平的。
可她却不敢再开口,毕竟这次的事必须有个了解。她越是开口,只会让唐徽越愤怒。还不如什么也不说,不过因为她此时疼的也说不出话来。
看到沉默痛苦呻吟的苏姨娘,唐徽没有半点的怜惜。当初自己若不是被她设计,也不会让自己的妻子对自己疏离了这么多年。
现在他真是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
唐子鱼眼底闪过一抹笑意,父亲这一脚可真是力气十足呢。恐怕这一下子,苏姨娘也要在床上躺半个月之久。
不过这样还不够,母亲痛苦郁郁寡欢了这么多年她都要一一偿还。
唐徽忽然撩起袍子,跪在了地上。面容严肃,沉声开口。
“母亲,我唐家绝对容不下这样的毒妇。儿子要休了她,请母亲成全。”
老夫人闻言一怔,她自是知道自己儿子心里只有沈秋荷一人。若不是当初苏姨娘设计了她,而她当时又一心想我他纳妾也不会有今天的苏姨娘。
老夫人叹了一口气,看向趴在地上听到唐徽的话震惊的望着唐徽的苏姨娘。
这是恶有恶报,也是她咎由自取。
“唉!”
老夫人叹了一口气,抬起头看向跪在地上的儿子。思索了片刻,淡淡的开口。
“徽儿,虽然苏姨娘心思歹毒。可也不至于要休了她,不如就家法伺候然后让她去跪祠堂后禁足吧。”
苏家那边不得不顾及,这已经是最好的处理办法了。家法至少也是五十藤鞭,苏姨娘又一直是娇养着的。这一顿下来,恐怕也要去掉半条命。
唐子鱼看着父亲一脸的不愿,心中甚感欣慰。唐子鱼站起身,走到父亲身前伸手将他扶了起来。
她微微一笑,柔声开口:“父亲,祖母说的没错。况且”她嘴角勾起一抹讥诮的笑,微微一顿冷声开口:“况且她不过是个小妾而已,用得着父亲用休弃两字吗?不过就是个玩意,不喜欢卖了就行了。”
苏姨娘心口绞疼,手中的帕子攥的死死的。听到唐子鱼的话,更是呕出了一口血来。
唐徽闻言一愣,心中虽然不甘。他就是想借这次的机会,将苏姨娘赶出去。可听到女儿的话,看着她朝着自己眨了眨眼睛。
心里忽然一动,他可是知道自己这女儿有多维护她母亲。可今天苏姨娘做出这种事,她竟然还不让自己休了她。看来,她是有自己的主意。
这样一想,唐徽心里的怒气才稍微少了一点。
“鱼儿说的没错,她不过就是个妾。对她是用不上休弃二字,就都依你吧。”
唐子鱼闻言微微一笑,随后转头看向老夫人开口道。
“就按照祖母说的办吧。”
老夫人点点头,给身边的唐嬷嬷使了一个眼色。唐嬷嬷立刻领了人,将趴在地上的苏姨娘给带了下去。
过了片刻,外面就传来了藤条抽打和苏姨娘的惨叫声。
唐徽心中虽然有怒气,不过看了一眼屋子里都是女眷。他怎么也是男子,就先和老夫人说了一声就离开了。
屋子里众人的脸色各异,不过唯一的都是闭嘴不语。老夫人端起茶杯慢悠悠的喝着,眸子在众人的脸上扫了一圈。尤其在两房姨娘身上,更是锐利了几分带着些许的警告。
“侯府是最重规矩的地方,地庶有别尊卑有序。自己是什么身份都要给我牢牢的记住了,不是自己的东西就不要妄想。那些昂张龌蹉的手段,也不要在府里使用。若是被现,那苏姨娘的下场就是你们的前车之鉴。”
“是,老夫人。”
众人心中都直打颤,不敢有一点敷衍都紧张的开口应是。尤其是二房三房的姨娘,因为她们都没有和老夫人接触过。
这第一次见到,就看到了老夫人的雷霆手段。心中自然是有着惧怕的,连大气都不敢喘。
老夫人看着几人脸上的惊惧之色,知道自己的震慑达到了效果。而此时外面的惨叫和抽大声停了下来,唐嬷嬷走了进来。
“老夫人,苏姨娘昏了过去。”
唐嬷嬷恭恭敬敬的开口,声音不大不小却让屋里屋外的人都能听清楚。
老夫人闻言抬起头,看向唐嬷嬷问道:“五十藤鞭可打完了?”
“没有,还差二十藤鞭。”
老夫人沉思了片刻,淡淡的开口:“即使如此,那就用水将人泼醒然后继续将剩下的二十藤鞭打完。”
老夫人的话音一落,屋子里所有的人都抽了口凉气。她们都以为老夫人会免了那二十藤鞭,没想到竟是让人将苏姨娘用水浇醒继续打。
唐嬷嬷面色不变,一点诧异都没有的转身走了出去。她伺候老夫人这么多年,岂会不了解自己主子的性子。
老夫人可是个眼里揉不下沙子的人,她若喜欢的人就会无条件的喜欢还极为护短。但若是打从心底里讨厌的人,那对方就自求多福吧。
而恰好这苏姨娘,如今已经被老夫人列入了讨厌的人名单之中。这恐怕以后的日子,会不好过了。
况且主子有意用苏姨娘这件事,好好的整顿震慑一下侯府里那些不安分的人。她作为心腹嬷嬷,自然是要极力配合主子的。
唐子鱼抿了抿唇瓣,这也是她第一次看到主母的手段。果然有着震慑人心的能力,看来她还是要多和祖母学习的。
外面又传来抽打和苏姨娘的惨叫声,一声一声传进来重重的敲击在所有人的心上。
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的抽打声终于停了下来。苏姨娘的哀嚎声,却依然没有停止。
帘子被掀开,唐嬷嬷带着人走了进来。苏姨娘被两个粗使婆子抬了进来,丢到了地上。
此时的苏姨娘狼狈不堪,髻散乱。身上脸上混合着泪水,妆容也花了。身上衣服散乱,衣服都被藤鞭抽的破了口子。可以看到里面被藤鞭抽打的血肉模糊,衣服上都染了鲜血。
她脸色惨白,气息微弱如同将死之人一般趴在地上。好似连动一下手指的力气,都已经没有了。
老夫人厌恶的看了一眼地上的苏姨娘,挥了挥手。
“将苏姨娘送到祠堂跪着,三天后再送回她的院子禁足。”
跪祠堂可是在唐府比较严重的惩罚,三餐只有白水和一个馒头。三天下来,足够让一个人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况且此时的苏姨娘,能不能熬过那三天都不一定。
“是,老夫人。”
唐嬷嬷应了一声,给两个粗使婆子使了个眼色。两人立刻会意,抬着苏姨娘离开。
从头到尾苏姨娘都没有说话,关键是她也没有力气说话了。此时的她全身都疼,就好似有无数的虫子在撕扯着她的身体。
她的意识因为疼痛,已经渐渐变得模糊。不过她却还是听到老夫人的话,心中恨意越的浓烈起来。现在的她,已经将整个侯府的人都记恨上了。
只要她挺过这一次,她一定会找机会将今天这次的羞辱都报复回来。
而此时的寿安院里,老夫人看了一眼谨小慎微的坐在自己位置上的众人。揉了揉眉心,眼中闪过一抹疲惫。
“行了,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了。你们都下去吧,约束好自己院子里的人。此事若是让我知道外面的人知道了,我决不轻饶。”
众人立马应了一声,随后福了福身子都各自散了离开寿安院。唯独唐子鱼留了下来,陪着老夫人。
“鱼儿,这次事是委屈了你和你母亲。以后祖母回加倍的补偿你们的,总有一天会还给你们这个公道。”
如今皇上正值壮年,下面的皇子又都长大了。看着皇子们拉帮结派,皇上怎么可能没有行动。现在这样特殊的时候,侯府是万不能出现任何的乱子。
这苏家如今正得圣心,苏姨娘这边还是不动为好。圣上的心思,如今是越来越难猜了。
唐子鱼微微一笑,伸手握住祖母的手开口道:“祖母,鱼儿都明白。只要侯府能好,其他的鱼儿都不在乎。”
老夫人闻言欣慰的点点头,叹了一口气道:“若是那几个都能和你一样懂事,这府里也不会如此乌烟瘴气了。”
唐子鱼抿了抿唇瓣,却没有接下这话。再如何不好,那也都是祖母的孙女。祖母可以随便说,可她却是不行的。
“妹妹们都小,等大一些就会懂得什么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了。”
唐若凝和唐若芙这对姐妹,虽然偶尔会找茬可却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况且她们那个脑子,她压根就没有把两人当盘菜。
老夫人闻言点点头,揉了揉眉心:“行了,不用陪我了。你回去休息吧,今儿又是惊马又是这糟心的事。”
唐子鱼点点头,没再逗留带着锦冬离开了寿安院。
回到自己的院子,唐子鱼脱了外衣靠在床榻上的软枕上。挥了挥手,有些疲惫的吩咐。
“你们都下去休息吧,我这里不用人伺候了。”
她捂住嘴角打了一个哈欠,原本她就是因为那无法抵抗的睡意回来的。现在一放松下来,那睡意又汹涌涌了上来。
锦冬等人都退了出去,屋子里独留下唐子鱼一人。
唐子鱼正准备休息一会,忽然想起让墨七去追那个神秘人。她又强打起精神,将墨七叫了进来。
“小姐,你的吩咐属下没有完成请您惩罚。”
墨七单膝跪在地上,有些惭愧的开口。这若是让影卫里的人知道,自己将人给追丢了还不被笑死。
唐子鱼看着跪在地上的墨七,心里有些惋惜没有追上那神秘人。不过她也知道那神秘人的功夫定然不会太差,墨七没有追到人也不全怪他。
“起来吧,这是也不怪你。我不过是叫你进来问问而已,既然人没追上就算了。”
父亲和二伯他们暗中动用了那么多的人查这个神秘人都没有查到,这就足以见得这神秘人的厉害。
墨七张了张了口,随后还是什么也没有说。
“对了,那神秘人是朝着哪个方向逃的?”
墨七闻言抬起头,伸手朝着神秘人逃走的方向指了指。
唐子鱼顺着他指的方向望了过去,眯了眯眸子。那个方向,好像是苏姨娘和唐子清居住的院子所在。
“行了,我知道了。你下去吧,让墨六和影七这段时间给我仔细的盯着苏姨娘和唐子清两人。”
“是,小姐。”
墨七恭敬的应了一声,随后又滚回屋顶鹛羧チ恕
唐子鱼解决完了所有事,这才舒舒服服的躺回床上休息。
景承轩那妖孽可是说了,明天就会接她去见平安大师。那她身上的咒就有办法了,不会再如同现在这样害怕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睡不醒了。
唐子鱼醒来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她揉了揉眼睛,坐起身。
内室的帘子被掀开,锦冬几个丫鬟走了进来。手里端着食盒,伺候她起身用晚饭。
“小姐,二小姐傍晚的时候知道苏姨娘被关进了祠堂。此时正在老夫人的院子里跪着呢,说是替苏姨娘请罪的。”
唐子鱼接过锦冬递过来的帕子擦了擦嘴,听到她的话后微微一笑。
唐子清似乎越来越聪敏了,苏姨娘出事若是她这个做女儿无动于衷岂不是显得她很凉薄?
可如今她这样一跪,那对她的名声可就不一样了
“走吧,咱们去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