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有所不知,我这位大兄,平生最是急公好义,仗义疏财!”
李欣完全不害臊地给李象吹捧着,颇有乃父之风。
“而今因我等囊中羞涩,景仁叔叔不带我们顽耍,大兄定不会袖手旁观!”
他说的景仁,是江夏王李道宗的二儿子,正好比这伙人大上个四五岁。
“阿欣此言当真?”ъiqugetv.net
未来的宰相韦待价现在还是一个半大小子,脑子里向往的都是仗义任侠。
实际上这货也就是个武将材料,当宰相的话只能用一句话来形容——一只公鸡,他要下蛋,不是他活儿啊,他偏要干。
“我可曾骗过你们?”李欣一拍胸脯笑着说道:“便与我同去见过大兄,再做计较。”
说罢,李欣挥着手臂大声叫道:“大兄,大兄——”
李象倒是听到有人在喊大兄,但他也没以为是在喊自己。
兀自向前走着,不想袖子被人从后面扯住。
回过头去,正好对上李欣那张还带着婴儿肥的脸蛋子。
哦,原来大兄喊的是我。
李象低头看了一眼——我也没练块儿啊。
很快他便热络地揽住李欣的肩膀,一副哥俩好的样子用胳肢窝夹着他:“是欣弟啊。”
有点儿不适应李象的热情,但李欣还是决定忍住。
小不忍则乱大谋,一定让你在众人面前狠狠掉面子!
他笑得很甜,脑子里在想李象窘迫的样子。
“快来快来,都与兄长见了面再说。”
李欣招呼着小弟们过来与李象见面。
几个孩子立刻小跑上前,对着李象恭恭敬敬地喊道:“兄长!”
孩子们想的其实没有太多,虽说魏王府的属官们和太子可谓是不共戴天,但既然李欣都这么说了,那还能怎么办呢?
他们的爹听李泰的,他们自然也就听李欣的。
互相通报过姓名之后,最为中二的韦待价立刻学着江湖儿女一般叉手道:“听闻兄长义薄云天,急公好义,今日有幸相识,小弟三生有幸!”
“都是自家兄弟,何须多礼。”李象笑着给他扶了起来。
这样和蔼的“江湖大哥”,更让这些中二的小少年新生好感。
将韦待价扶起来后,李象笑着问道:“你们怎地在此?”
听到李象发问,李欣暗自高兴。
正愁没话头给引起来呢,你倒好,你先送上门来了!
那就别怪兄弟我不讲情面了!
做好表情管理后,李欣唉声叹气地说道:“兄长有所不知,今日幺叔到访,王府中没了顽耍的地方。我等本欲想跟随景仁叔叔一同顽耍,怎奈景仁叔叔嫌弃我等年幼,并不与我们一同顽。”
“我当是甚么,那李景仁可都十四岁了,你们找他顽,能耍到一块去吗?”李象笑着说道,就是不接招。
实际上他说的也没毛病,正常来说,你指望一群初中生带着一群小学生玩?咋可能的事儿嘛。
“若是如此,那便罢了。”韦待价立刻愤愤不平地说道:“兄长可知那李景仁说了些甚么?忒也伤人!”
“哦?说了什么?”李象反正也闲着无聊,就当逗孩子玩了。
韦待价脸上犹自挂着愤愤不平之色:“他说,想和他们一起顽,可是要闯荡花花世界的。想在花花世界中潇洒,你们有钱吗?就你们那点月例,还是拿着去西市上买几个糖人吃吧,都不够去平康坊里喝上一壶酒的。”
李象:……
不是,有病吧?
这才十一二岁,就想着上青楼?
那破地方……艾疣,梅逝的。
“嗳,我等也想去那平康坊里喝上几杯水酒啊……”
李欣仰天叹息着,引起周围一片附和之声。
“难道兄长不想同去吗?”李欣又问道。
作为一個正直的小郎君,李象从来不把这种下流当成风流。
别人去是别人的,反正他是不会去的,毕竟他可不想像赵佶或者同治一样遗臭万年。
但总归是不能情商低到去拂别人的面子,所以李象笑着说道:“你们应当知道,阿翁每日予我出宫的时间有限。”
“嗳,那便可惜了。”李欣假模假式地叹息一声,小黑子终于露出了鸡脚:“兄长为人最是义薄云天,不知可否有办法让景仁叔叔带挈我等顽耍则个?”
一听这话,周围的孩子眼睛都亮了。
凭心而论,李欣倒也不是想用什么大坏,就是想让李象小小出个丑儿罢了。
他看着李象,心里还在想着一会儿李象若是拒绝,应该怎么揶揄他为好,让他在这些兄弟们面前狠狠地落个面子。
其实李象心里更高兴,正瞌睡不就来枕头了?
他出宫的目的,其一是散散心,其二则是琢磨归置归置勋贵的三代们。
一个篱笆三个桩,一个好汉三个帮的道理他还是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