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亦燃从未想过这些问题，一时连冰雪心肝亦有些融化，眼眸晶动道：“……我没有杀过你坊间，任何一个手无寸铁的妇孺。”</p>

“嗯，那是因为柔弱妇孺皆被藏起来了。你遇见的本就都是恶人谷的战士，披坚执锐的汉子和女侠。”鹿鸣涧面无表情，圆眼睛却红透，“他们有的是打定了主意本就要来对付你们、守护凛风堡的，还有的根本就是坊间的居民，连到死都不知道自己是被放弃的人。”</p>

她的指尖抹过柯亦燃颈间的那一丝鲜血，蘸着它，在他的颈纹画上了一圈红线。她看着自己随手为之的这个杰作，甚至微微笑了起来，有股隐隐的疯狂味道。</p>

“你自以为不杀没有能力作恶的妇孺，就是不违正道……</p>

“你可知道，即便是世间最柔弱可欺的妇孺，倘若亲眼看着自家的相公、爹爹被人执剑所杀，也会化作世间最勇猛无畏的战士，即便两手空空，凭着一口白牙、凭着自生四肢，也敢于、也能够扑上来与你搏命？</p>

“你不知道。”</p>

鹿鸣涧说完，柯亦燃的眼神确实浮起了些许迷惘和动摇。</p>

他一生修剑、嫉恶如仇，对人情世故知之甚少，侠义之事做过许多，不曾对自己所作所为有过半分怀疑。就连救陈迁时、捡柯小夕，也都是行侠之后顺手为之的善后之举，对他来说不是什么大决定，也不觉得自己为他们费过多少心。</p>

在他看来，好人与恶人的命本就不等同，鹿鸣涧的话缺乏道理，但她所说的两方势力“不过都是为了利益和义气”的说法，他却隐隐察觉到了赞同。</p>

或许是他想得太少了，人之所聚本质确乎如此。</p>

“你也不需知道了，道长。”鹿鸣涧说。</p><div id='gc1' class='gcontent1'><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try{ggauto();} catch(ex){}</scrip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