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成钢瞧着雕刻室里两件雕像作品日渐完整、丰满、成熟，像是瞧着自己地里长出两棵丰硕果树的老农，心情日渐美丽。</p>

他课上的学生，课下的同事，都能感受到这一点。</p>

大家都知道是因为肖讷及李不作品的缘故，因为陈成钢对其赞不绝口，曾正龙则尤其嫉妒。</p>

“让那小孩来学学油画吧。”曾正龙说，他瞧过了肖讷的草稿图，觉得肖讷学油画肯定也有前途。</p>

“结构性和空间感对一个油画家很重要，这小子有可能成为新时代的毕加索。”</p>

“而且有哪个雕塑家不懂油画的？”</p>

“让他先报油画系，学完了再学雕塑。”</p>

“等他开始画油画就会知道那比雕塑容易多了，不累，赚得还多！”</p>

对曾正龙的贪念。陈成钢只有四个字回他：白日做梦。</p>

“教好你自己的学生吧！”陈成钢说，“已经带了十几个研究生还觉得不够？”</p>

曾正龙便报怨：“要么蠢得跟猪一样，怎么教都不开窍，要么灵得跟猴一样，怎么教都不听话，现在这些孩子可真是难管。”</p>

“喂喂。”藏立民指点着两位老友，“我这国画这科都快绝收了，你们是在炫耀对吧？有点同情心没有？”</p>

的确。</p>

跟油画雕刻相比。</p>

国画的存在感非常弱。</p>

藏立民甚至只带了一个学生，还是他亲戚家孩子。</p>

陈成钢对藏立民说：“我让肖讷去跟你学学国画开眼的技巧吧。”</p>

怎么突然提起这个？</p>

陈成钢说：“肖讷的作品在雕刻眼睛的阶段有一点问题。”</p>

对此请求，藏立民自然欣然应允，曾正龙也没觉什么不妥，在常识中是油画更擅长人物面部造型，包括眼睛。</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