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时正,一辆灰扑扑的马车到达徐州城关。
立即遭到喝停,需要接受盘查。
陈海撩起车帘,任由外面官兵打量询问,同时笑眯眯道,“我是漕帮管事,不过路经此地,敢问官大爷,你们这是在盘查什么?城中有人走失了,还是周围藏匿是什么江洋大盗?”
“原来是漕帮管事,”询问官差多看了陈海一眼,语气稍有缓和,“城中确实走丢了人,我们也是听令办事,严查过往人等。”
“走丢的是什么人哪?能劳动这么多官差大哥把手城关?”陈海问这话的时候放低了些声音,往这位官差手里悄悄塞了锭碎银。
官差立即将银子藏进袖笼,答的也细致了些,“这个我们也不清楚,不过衙门里坐了位大贵人,便是咱知府大人也不敢得罪的,一直在等消息,已经查了一夜了,哎。”
说完这话看看四周同僚正在盘查其他过往行人,遂凑近陈海,低声道,“府衙里坐的那位,是当今南陵王,闹了一夜动静了,要是还找不着人,怕是还要生出事端来。”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陈海笑呵呵同官差道谢,官兵放行,马车往城内疾骋。
“囡囡,南陵王真的发动了衙门人手寻人,现在人就在府衙等着,你有何打算?”
官差的话柳玉笙从头到尾听了个全,心里像有什么东西在扎一半,细细密密的疼。
风青柏一定担心死她了。
一晚上没能找着人,他等的这一夜,最是煎熬吧。
“海子哥,直接去衙门!”
陈海点头,“现在全城戒严,那些刺客一时半会是不敢轻易露面了,去衙门也去得。只是还需防着对方在衙门门口布了人。既是刺客,干的就是偷袭的勾当,不能掉以轻心。”
“我会小心的,海子哥,这次真的谢谢你,待得我回京把事情处理完,定去漕帮探你。”
“好,我随时列席相迎。”
马车没有直接停在衙门门口,而是停在衙门对面大街不远的点心铺子门前。
陈海下车,带着自家小丫鬟进铺子买了些点心,又在别的铺子分别买了些东西,才往衙门方向走。
乍看,便像富人家老爷往衙门办事,给官差带些手信。
身后跟着的小丫鬟拎着大包小包,头低低的亦步亦趋。
衙门对面还有间酒楼,二楼雅座靠窗的位置皆坐满了食客。
时而有人视线往下扫。
尤其紧盯前往衙门方向的人。
当中一人视线在扫过陈海跟柳玉笙的时候,于柳玉笙有些偏胖的背影上停顿了一瞬,才移开。
衙门大堂,有官差来禀。
“王爷,大人,门外有人求见,说是给王爷送手信过来。”
知府抹了下脑门上汗渍,斥道,“送手信?捡着这种时候来捣乱的吧?抓起来关进大牢!”
现在整个徐州城满城风雨,人人都知道南陵王在紧急寻人,这种时候上门送礼?
不是来捣乱的是什么?
“慢着,”风青柏心头陡然一紧,哑着嗓子问,“什么手信?”
“这个。”官差忙把手里大包小包呈上。
风青柏将包装打开,露在面前的赫然是两根鲜艳红头绳。
呼吸一窒,人如疾风冲出门外。
衙门门口,还在紧张等待的柳玉笙只觉眼前紫色风影一闪,人便被拥入一具温暖怀抱,搂得紧紧的。
力道大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风青柏。”她弯起眉眼,轻轻唤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