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起从前,囡囡小时候的样子,以及她自小到大给家里带来的欢乐,有笑有泪,几人脸上现出了缅怀。
一转眼,他们家囡囡已经长这么大了。
到要嫁人的年纪了。
其实何止柳大舍不得,他们每个人都舍不得。
只是他们嘴上没有说。
柳大拿过酒杯,又是一饮而尽,末了砸下嘴,声音透出落寞,“闺女大了,总是要嫁人,总是要离家的,爹娘陪不了她一辈子,你当我不知道这个理?我就是舍不得,不然我能去做那个丑人?不光是我,家里老爷子老太太还有你柳婶,又有哪个舍得?只是他们都忍着不说……我跟你说这些干啥,说了你也体会不到,你就一心想把我闺女叼回家。”
“柳叔,我能体会……”
“那你能晚点再提亲吗?”
“……”
风青柏看着眼巴巴的男人,很想把刚才那句话收回。
后头老爷子老太太跟陈秀兰,刚浮起来的一丝伤感被打得烟消云散,就听柳大声音继续响起。
这次换了苦口婆心的语气,还掺点可怜。
“不是叔要为难你,你想想一旦你们成了亲,囡囡势必要跟着你留在京城的。京城跟杏花村千里之遥,以前整日在我们膝前绕的宝儿,日后一年到头的想见都见不着了,你总得让我们这些老家伙适应适应不是?再说你跟囡囡都还年轻,一辈子时间长着呢,不用那么早粘一块,缓个一两年两三年的不影响。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是吧?”
后头柳玉笙还凝在眼眶里的眼泪都不知道掉好还是不掉好。
不是亲耳听到真不知道老爹口才这么好,还拽文!
两老跟陈秀兰脸都憋红了,拉上柳玉笙紧脚走人。
担心忍不住爆笑。
平时看着憨厚老实人,一对上风青柏就变得跟个老狐狸一样,花招百出。
身后动静自然瞒不过风青柏,等几人走了之后,无奈一叹,看向柳大,“柳叔,我知道您跟几位长辈都舍不得笙笙,我也并非要跟你们抢人。只是素日里我与笙笙同进同出,人人知道我对她属意却又迟迟没有喜讯传出,难免会引来杂语杂言,说我对笙笙只是贪图一时新鲜,劲头过了就散了……”
“你敢!”柳大登时气得眼睛一瞪。
“我自是不会,却也压制不了流言,那样对笙笙名声不好,所以我才急于要一个名分。”风青柏说话的语速总是不急不缓,此时听来又带着无奈跟真诚。
听着外头传言对囡囡名声不好,柳大这回是真有点急眼了,“你说你身份那么高有啥用?囡囡跟你在一块还要承受外人说三道四看不起!你要是个泥腿子就没这么多事了!”
“柳叔说的是,但是我的出身改不了,我们该先解决眼前的事情对不对?只要我跟笙笙成了亲,名分就定下来了,自然没人敢再胡言乱语。”
“成亲不行!太早了!你要名分也不一定非得马上成亲,就……就先定亲吧,囡囡还能多陪我们几年,也能堵了外面人的嘴。”
“好,一切都听柳叔安排。”风青柏闭眼揉眉,憋屈之情溢于言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