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子瑜反口就想辩驳,被康夫人使了个眼色,才勉强将心头不服压下,转身坐在椅子上扭脸生闷气。
这般作态,把康世鸣气得手指直哆嗦,“你看看她,啊?你看看她,这都是教出的什么样子!要是早知道她是这个德行,当初还不如死在外面!”
“我什么样子?我什么德行?”康子瑜豁地站起,眼睛一下赤红,眼里满是扭曲恨意,尖了嗓子歇斯底里,“要不是你无能,连个县丞都斗不过,我能受那种苦?你知不知道他们怎么对我的?他们把我关在猪笼子里像对畜生一样对待!我会变成这样,都是你害的,你才是罪魁祸首!你有什么资格骂我!”
说完即从书房冲了出去。
康世鸣眼前一黑,险些晕倒,扶着桌子才勉强撑住。
“老爷,您别气着,”康夫人忙上前将人搀住,瞧着男人泛黑的脸色,小心劝慰,“子瑜年纪还小,说话总是不经大脑,您也知道她自小就是个直肠子,后来又经一番变故,刚才怕也是急了才会说出那番话来,回头臣妾定好好教训她。”
闭着眼睛,好一会才把气顺过来,康子明满脸疲惫,苦笑,“不,你错了,我也错了,她不是不懂事,也不是直肠子,这才是她的本性,心高气傲,跋扈自私。只知道索取,从不知道感恩。这些年我们一直宠着纵着,做错了啊!”
康夫人强笑,还想再说说好话,被康世鸣摆手阻止,“当初那件事情,现在回想一下,其实又有多大不了?在猪棚子里呆了几天,受了番惊吓,可是比她更惨的人多的是,人家能走出来,为什么她就不能?说白了她就是用这件事情来制着我们,要我们愧疚,对她百依百顺。可你看看得出什么好结果来?为了点小私心,耍手段把人逼上绝路。但凡不顺她的意,连亲爹都能指着鼻子骂!她何曾觉得自己有错过?何时又曾反省过?罢了罢了,以后她的路自己走,我管不了,也不想管了。”
“老爷,您看您,还跟个孩子赌气上了?”康夫人给他抚胸口顺气,“姑娘家的也就在自个家的时候有爹娘疼着宠着,才能耍耍小性子,日后嫁了人有了婆家,自然就会懂事了。”
“就她这个性子,谁敢要?一般人,她也看不上。”
“老爷放心,这事情交给臣妾操持,臣妾自有分寸,您呀,就别操心了。”
康夫人轻声细语劝慰男子,对于官职的事情只字不提,从书房退出来后,转身去了别院。
刚走到别院门口,就听到里头厢房传来又哭又骂的声音,轻轻叹了口气,走进去。
厢房里一地狼藉,到处是碎裂的瓷器碎片,伺候的丫鬟跪在一旁低头发抖,不敢吭声。
“把地上东西清理一下就退下吧。”康夫人道。
“是,夫人。”丫鬟这才敢站起来,快手快脚将地上碎片清理了,退出去后还着手掩上了房门。
康子瑜还伏在桌上哭,对妇人到来无动于衷。
“好了,这么大气性,以后若是嫁了夫家,人家未必像爹娘这般惯着你。你年纪也不小了,怎还那么不懂事跟你爹爹呛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