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上而下,俯视下方美景。
时值近九月,山上枫叶半黄半红,夹杂一片,甚是绚烂。
还没到枫叶红透的时候,上山踏青的人不多,只偶尔会见到一两个游人,在经过的时候,对男子瞥上一眼,好奇于他踏青的方式。
“公子,那边人应该已经散了,可要回去?”那边指的自然是谈判双方。
段廷笑笑,“反正都已经散了,现下回去也于事无补。正好,能轻轻松松看个景。”
侍女咬了咬唇,虽忌惮公子脾气,还是忍不住提醒一句,“公子已经失约三次,只怕会惹来双方不满。”
南陵那边且不说,便是他们北苍的使臣团,虽然各个以公子为首,但那些大臣都是带着使命过来的。也容不得公子三番五次失约,破坏两国和谈。
男子对此浑不以为意,“既是出来游玩,就放松些,玩得尽兴才是。纵使他们不满,还能拿我如何了?”
“倘若事情传了回去,少不得有人要告公子的状,届时如何是好。”
“告什么状?又不是不谈,迟些谈罢了。双腿走不了路,赶不回去,也非我所愿不是?”
侍女被这番强词夺理的话堵得哑口无言。
哪怕伺候公子多年,她们也时常摸不准他的想法。
行事总是随性而为,想一出是一出,让人跟不上。
日暮西山,天边一片彤云。
风青柏刚走出御书房没多远,就看到男子坐在轮椅上,背对落日朝他浅浅而笑。
夕阳余晖将他身上白衫镀上一层紫金,整个人沐浴在浅浅光晕中。
择了御花园的近湖水榭,相对而坐。
“本王羡慕廷王的闲情逸致。”
“若南陵王想,还差这点闲情?”
周围已经屏退左右,风青柏定定看着对面男子,浅笑,“北仓皇十四子,廷王排行最末,少时平庸,不良于行后突然展现绝艳才智,以残身在皇室中占据一席之地。然据本王所知,北仓皇虽然惜才,却不会无底线让步,南北和谈已经三次中断,再有一次,怕是廷王再得宠,也承受不起帝怒。”
“怒是会怒,但是只要我还有用,父皇不会那么快让我躺进皇陵。生养一场,总要物尽其用。”廷王亦浅笑。
“那本王就等着廷王将北仓皇耐性耗尽那一天。”
“不用再等了,定个时间,后日吧,后日和谈。”廷王扭头看向天际红晕,片刻后,“此次出使,本是六哥带团,结果出行前夕不小心坠马,遂由我顶上。对南陵我向往已久,尤其是听军中传闻,南陵军营中有个副尉,生了重病本应垂死,却在退役后于京都得人救治,病好痊愈,重新披甲上疆场。我就更是好奇了,这天下莫不是真有化朽为奇之术?其后我着人打听了一番,王爷猜我探到什么?”
风青柏没有回答,眸色晦暗。
廷王似也不在意他的回答,“化朽为奇算什么,那人甚至能起死回生。有如此神奇的医术,王爷说我这双腿,有没有治愈的可能?……杏花村,在云州香山吧?”
水榭静默。
随后,风青柏唇角缓缓勾起,倏然出手朝廷王袭去,五指如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