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玉笙点点头,笑睨侍女,“你不见他们言行举止间都恪守礼教,跟寻常人不同?”
侍女想了想,随后面上绯红,确实如夫人所说,那两人举止间跟王公贵族无异,所以他们说话的时候,她一点不觉违和。
因为她们就是在这个圈子里生存的。
见多了。
又因为见多了反而忽略了当中细节。
觉得理所当然。
走回去的一路,柳玉笙开始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侍女没有在开口打扰她。
是夜,躺在床上柳玉笙翻来覆去睡不着,脑子里总想着自己病患的事。
“风青柏,刑部大牢里审讯犯人的时候是不是都会上刑具?”
风青柏眉头动了下,略作沉吟才回答,“看情况,若是乖乖都招了,自然用不着刑罚。”
只不过这种情况很少。
一般情况下,被投进大牢的人,审讯之前,都会先整治一顿,把人整得要奔溃的时候,再行审讯效果会事半功倍。
“牢里是不是经常用烙铁整治犯人?”
“为何突然关心起这些?”风青柏眉心开始跳,他不希望她关注那些东西,那些代表阴暗。
柳玉笙浑然没察觉男子压下的眉头,翻身半趴在男子胸前,“我今天接的那个患者,喉咙就是被烙铁一类东西烫伤的,伤势很严重,便是当时立即医治,以后想要开口发声都会很困难,结果他烫伤了不说,还吃了让伤口加速灌脓发炎的东西。这是打算要人命,偏生又不让他死得太痛快。你说这种,是不共戴天的仇人吧?”
“笙笙,你确定要用这个姿势跟我讨论你的病患?”男子幽暗眸子半垂,视线落处,正是她俯身时胸前泄出的春光。
“”柳玉笙默默翻了回去,将被子拉起,盖到下巴,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风青柏轻叹,“晚了。”
他不是柳下惠,尤其面对的,是一个眸光就能将他勾住的女子。
床前红帐上垂下的珠帘再次晃荡,由轻到重,由缓变急。
自食恶果的人最后累得手指头都动不了,沉沉睡去。
凝着她的睡颜,男子眼眸深沉,涌动宠溺与无奈。
他的小姑娘,似乎总能莫名其妙吸引麻烦上身。
而他要做的,就是为她解决那些麻烦。
可是他很喜欢。
喜欢这般为她费心思。
让她能自由自在,做一切她想做的,她喜欢做的事。
卯时末,准备起身,彼时他的小姑娘尚在床上睡得香甜。
洗漱着装,将朝服穿戴整齐,出门前在熟睡女子眉心轻轻印上一吻,风青柏才转身出门。
自柳太妃跟左相相继倒台后,朝中那些暗中涌动的各方势力顿时沉寂下来,风口浪尖的时候谁都不敢出风头,更不敢闹出什么事情来惹了南陵王的眼。
没了柳太妃跟左相制衡,朝中除了那些个老臣,已经没什么人敢对南陵王说的话出声反对。
便是被众人寄予厚望的秦啸秦大将军,上朝的时候也只是垂眉敛目站在武官之首,几乎少有开口发言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