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看到什么时候?”皇太后从书卷中抬眸,眸光淡淡。
被抓包,柳玉笙神态自然,“妾身打扰皇太后看书了吗?
表情甚是无辜,她可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盯着女子看了片刻,皇太后收回视线,其后任凭柳玉笙怎么打量她,都再没跟她说过一句话。
端是不动如山。
老嬷嬷很快搬来了药炉跟一干草药材,都是从太医院里搜罗的,是以都是好东西。
点了药炉,净手后,柳玉笙开始就着现有药材炼药。
很快,养心殿内就弥漫出淡淡药香。
有别于檀香的味道,却一样闻之心静。
这种味道蔓延到鼻端时,皇太后看了柳玉笙一眼。
沉浸其中的女子,动作有条不紊,面容沉静自信,有波澜不惊的从容。
跟南陵王如出一撤。
“炼药所需耗时不短,王妃待会还是回偏殿去吧,哀家闻不惯这个味道。”
往药炉里慢慢丢药材的女子回头,“太后喜欢什么味道,可以告诉我,不定我能用药材调制出来。”
“你是炼药,并非调香。”
“可以试试。”
女子笑意浅浅,皇太后眉头微蹙,最后启唇,“檀香。”
话音刚落,便见柳玉笙捂了嘴,似要干呕。
反应大到竟然连檀香两个字都听不得。
皇太后闭眼,好一会后,“嬷嬷,去拿些酸梅子来,顺便带些酸梅糕。”
“太后,是拿给我吃的吗?”
“没规矩,哀家是太后,在哀家面前怎能自称我。”皇太后刚散开的眉头又皱起,视线在她腹部微作停留,“既然有了身子,就该准时进食,你不饿,里面那个也要吃。”
说罢眉头皱得更紧,扔了书卷往内室走去。
背影有些僵硬,像是自己在跟自己生气。
柳玉笙嘴角笑意轻扬,跟她猜想的似乎差不多。
一早上试探,试出个别扭的老太太。
虽如此,不解之仇仍在,不知要如何才能消减。
回到室内,坐在窗前梳妆台,皇太后看着铜镜中倒映出的白发,手指一根根收紧蜷起。
“太后?”老嬷嬷立在旁边小心翼翼。
太后情绪不对,她不敢妄猜。
想了想,试探道,“太后若是不喜王妃叨扰,要不老奴去将她打发了,让她束在偏殿?”
“不用,她既喜欢呆在这里就呆着罢。”老嬷嬷的声音,让皇太后迅速恢复正常,“哀家亲口邀了她来,岂能怠慢。那样徒遭人口舌。”
老嬷嬷垂头噤声。
皇太后明明不喜南陵王妃,却偏要将人唤到养心殿里来住着,天天日日见,搅得自己不开心。
实则,又何苦呢。
只是这话她不敢说,只能闷在心里。
老妇人将面前铜镜扣上,抬眸往窗外看去。
外间阳光明媚,花开正好,却驱不散这养心殿里蔓延的孤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