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这个时间小风儿过来,本来就不正常。
现在已经月上中天,她炼完最后一炉药丸就准备回偏殿歇着了,她一走,皇太后自然也是要歇下的
小风儿知道她们的作息,晚膳过后不会再过来打扰。
今天例外。
“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风墨晗不知道女子竟然敏感至此,凝着她,不知道要怎么回答。
隐瞒,还是直言相告?
视线最后落在女子凸起的腹部,风墨晗笑了下,“没什么事,就是皇叔不在,我一个人每天处理那么多政务,又不能推给内阁跟翰林院,有点精力不济。”
“以前想尽办法偷懒,现在又一股脑的扑在政务,”女子摇头,劝他,“做事情讲求劳逸结合,别把自己压得太紧。”
“知道了,皇婶。”
看女子开始收拾桌面上散落的药材,这是准备要回偏殿歇息了,风墨晗帮着她一起。
那边软榻上,皇太后仍斜倚榻上翻阅经书,明亮烛光下,面容淡淡的。
现在已经很少能听到她再敲木鱼,只是平日里闲暇的时候还会将经书翻出来看一看。
在膳食上,也多偏素食。
她似乎不再执着礼佛。
“太后,天色很晚了,别再看书了,早些歇息吧,这种光线看书久了对眼睛不好。”女子过来同她告安的时候又多嘴。
皇太后嗯了声,眼皮子都不抬。
“老嬷嬷,待会我们走了就别让太后再看书了,伺候她早些睡下。”
“奴婢晓得。”
等女子转身离开,皇太后才抬眼瞧着她背影。
十九岁二十不到的年纪,什么事都管,还管到她头上来了。
随后又看风墨晗,虽然少年面上装得若无其事,但是偶尔垂眸间,眉头压着的凝重却瞒不过她的眼睛。
定是发生大事了,否则风墨晗不会那么情绪外露。
能让风墨晗这般,应该跟秦啸有关。
他现在带着大军,已经行了一半路程了吧。
“太后,莫要再看书了,该歇息了。”耳边传来老嬷嬷的提醒。
将经书合上放好,皇太后淡道,“你帮着南陵王妃管起哀家来了?哀家才是你的主子。”
“老奴不敢,只是皇太后需保重凤体为要。”老嬷嬷连忙告罪。
这些年皇太后闭门养心殿,每日黯然神伤,大悲大恸,早就伤了身体底子。
以前王妃没住进养心殿的时候,皇太后时常夜咳不能安寝,也是最近情况才稍微好些。
皇太后自己也知道自己的情况,没再说什么,走进内室。
视线透过内室窗户往外看去,月色正浓。
同样的月色,打在运河河面,折射出波光粼粼。
河中乍看,似坠落满天碎星子。
大军渡河,航船一艘接一艘,在运河上接成长龙。
乘风破浪。
长龙龙头,秦啸身披银色战甲,双手负背,视线落在远方黑夜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