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知夏回头,便见一丫鬟模样的人朝他疾步跑过来,递给他一张小纸条。
“柳大人,奴婢是袁府丫鬟,我家小姐有急事想请教柳大人,邀柳大人一见,地址便在纸条上,望大人准时赴约。”
柳知夏眉头皱了下,打开纸条,上面是两行娟秀小楷,附上地址,最后四字——不见不散。
将纸条折叠好还给丫鬟,“回去回禀你家小姐,男女有别,如此私会恐遭人闲话,对袁小姐清誉有损。若是袁小姐真有急事要谈,可递帖柳府,柳某恭候。”
说罢上了马车,扬长而去。
丫鬟站在那儿急得跺脚。
小姐如此单独相邀,柳大人当真看不出小姐心意?
竟如此不解风情!
这下子她回头都不知如何同小姐交代。
城中某处私人茶室,得到丫鬟回禀后,袁韵巧一言不发。
将茶几上的茶喝完后,安静离去。
她实则料到了他不会来,否则,他就不是柳知夏了。
只是她不死心,还是想要试一试。
十一月,京城多雨,隔三差五的就下一场。
天气已经变得很冷了,加上雨天潮湿,人们多数窝在家里不想出门。
柳府花厅已经升起火炉子,花厅不大,火炉子里散出来的暖气,把整个花厅氤氲得暖意融融。
毛豆穿上了嵌着灰色狐毛的小袄子,伏在榻子上的小矮桌,抓着毛笔有模有样的描红。
小脸被室内暖气氤得红彤彤的,小模样儿瞧着分外可爱。
傅玉筝坐在小矮桌另一边,给男人的藏蓝长袍衣襟缀上银纹,如此能冲淡藏蓝的厚重沉闷。
这种活计实则可以交给绣娘做,但是傅玉筝不喜假手于人,尤其是男人的袍子,更不想交予别人碰。
“娘亲,爹爹说做绣活很伤眼睛,不让你做,为什么不给绣娘帮忙呀?”小娃儿描红累了,就撑着脑袋看娘亲绣花色。
“因为呀,娘亲小气。”傅玉筝嘴角挽着笑意,手上一针一线极认真。
“娘亲为什么要小气?”娃儿更疑惑。
不过是一件袍子,就算绣娘绣花不好,把袍子弄坏了,再换一件也就是了。
爹爹有钱。
爹爹送娘亲一对耳坠子,都能买两件袍子的。
“等你长大了就明白了。”女子如是道。
“娘亲现在告诉我不行吗?爹爹说了,小娃儿要不懂就问,知耻近乎勇。”
人小鬼大,逗得女子噗嗤笑开来,侧眸睨了小娃儿一眼,“若是你,你会将自己最重要的东西交到别人手里吗?”
“自是不会。”
“娘亲也不会。”
“可是爹爹不是东西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