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月是个小国,监国府在凤月地位再高,于大国面前也渺小如蝼蚁。何况他们出发前已经给东越皇递过信,所以风青柏才会拿到护航令。
去东岳的沿路,东越皇都替他们安排了护航事宜,只要拿着护航令,在东岳任何地方,都能调动当地官府官兵帮忙援助。可说极为安全。
可是就是这么个蝼蚁,在他们有双重防护的情况下,策划了这次暗算,差点就把钱万金折损在荒山野林,连带两个隐卫也不能幸免。
看过魏橙魏白,复查过他们伤势复原情况,出来的一路柳玉笙眉头紧锁,心思一直沉浸在这件事情上。
光凭凤月监国府,不可能有那么大能耐能在东岳边城起事儿不被人察觉,背后肯定还有更大的黑手。
究竟是谁这么恨他们,恨到动不了风青柏,也要动他们身边的人来出气?
南陵国朝内现在已经基本安定。风青柏在朝内处于半隐退状态,而小风儿也羽翼已丰,那些朝臣不会再这么费尽心思的对风青柏出手。
东岳跟南陵这些年一直交好,他们对闫容谨曾经有恩,那个孩子也不可能干出恩将仇报的事,何况这么做对他没什么好处。
北仓那边,有段廷在,如果真是北仓皇室有什么针对他们的动静,段廷一早告知他们了,所以北仓也可以暂时剔出在外。
唯一剩下的只有西凉。
自从被风青柏取下八城之后,西凉就实力大减,蛰伏了起来。这两年国朝之间再没听过有关西凉的消息,表面看来无任何异动。
但是西凉皇巴念恨风青柏入骨这一点毋庸置疑。
想到这里,柳玉笙眼眸幽深,隐有所动。
她能想到的事情,风青柏必然也能想到,而且还是先她一步。
等他伤势好转了,再寻时间详细问问,看看他有没有什么打算。
因着一行有几个伤患要卧床养伤,定下来的行程必须延后,这段时间里,柳玉笙等人便暂住凉州衙门。
凉州知府马松是个很识趣的人,在此期间没有来打扰过他们,给了他们绝对的休养空间,外间事情,也由他一力帮着处理。
当日柳玉笙重金换线索,一晚上的功夫,花出去的银子成百上千。
百姓们见着了实际的好处,不断往衙门涌来,想着用各种线索换银子,甚至还有人亲自去城郊帮着寻人。
直到马松把人已经寻回来的消息放出去,百姓们才消停。
本来柳玉笙是打算瞒几天的,哪怕多花些银子奖赏百姓也无所谓,这样能制造一场迷雾弹,稍稍迷惑一下背后的人,谨防对方得到消息继续派人前来刺杀,现在他们这里一半的主力都躺下来,敌人再来,可能难有坚固的防护力。
后来转念一想,他们人回来了的消息,只怕根本瞒不住,全城百姓都盯着不说,便是衙门里出入的下人,当中也并非人人可靠,总会走漏风声,还不如大大方方公布出去。
事情瞬间传遍整个凉州城,也传往东岳皇宫。
时间在四个重伤患的休养中飞快流逝,转眼进入十二月,等到钱万金再次活蹦乱跳又能跟风青柏打斗的时候,凉州城已经开始降雪。
降雪的当天下晌,衙门外迎来了贵客。
看到这段时日一直不曾来偏远打扰过他们的马松,毕恭毕敬带着个锦衣少年走进来时,柳玉笙有瞬间怔愣。
“柳姨,别来无恙。”少年一袭锦衣,笑容温润,走到她面前后,浅笑问候。
少年说,“柳姨,我是小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