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就够了。
从敛尸房出来,找地方洗净双手,一行离了衙门,转道黎家茶坊,要了间清静的包厢。
这次黎瑞白反而没有留下来继续跟他们一块呆着,而是随意找了个借口离开,把空间留给他们三人。知道他们定然是有要事要谈。
等人走了,柳玉笙即开口调侃,“你避黎姑娘避得那么紧,一点不像廷王的作风。”
风青柏附和,“风流王爷,人设崩了。”
“怎么崩了?哪里崩了?正因为本王生性风流,所以才更要避开这种良家女子。良家人一旦沾上了,本王又难改风流秉性,岂不是要人家好好的大姑娘每天暗自垂泪?害人又害己,还不如及早避开,别去祸害了人家后半生好日子。”段廷给自己倒了杯茶,茶杯遮住了半张脸,看不清表情。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柳玉笙止住了八卦,将话题转到正题,“之前出来的时候我就看到有不少百姓神情不对劲,刚才进茶坊,也听到有百姓提起北仓皇。皇上名讳寻常百姓是不敢提及的,这次突然这样,你们是不是已经做了什么了?”
段廷将茶杯放下,啧啧有声,“不愧是南陵王妃。我们要是什么都不做,我们三个人可能就得死做一堆了,总得反击吧?这是被逼无奈。”
他说话的时候,柳玉笙认真看他表情,什么都没看出来。
能把父子相残说得这么平静,皇家子弟一个个的,都是狠人。
“在瘟疫解决之前,我们离不了北仓。”风青柏正色看着柳玉笙,“而北仓皇,一旦察觉自己已经是强弩之末,势必会强力反扑,那时候才是最危险的。在那之前,不能让他察觉出端倪。在那之后,更需万事小心。”
柳玉笙点头,直到此时此刻,她才真正有了些紧迫感。真正感觉到,这场博弈不再是以往那样小打小闹最后不了了之。
段廷已经起意谋反,而她夫君,是整件事情背后最大的推手。
朝堂争斗,就是肃清异己。国朝与国朝之间,更是如此。
这个时空,以强者为尊。
而眼前,此刻,才是风青柏真正的样子。
北仓很快就要变天了,从那个在瘟疫中死亡的人开始。
回到皇宫时间已经是下傍晚,夫妻俩还没回到幻辰殿,北仓皇身边的老太监就急匆匆堵了他们的路,又把两人给请到皇帝寝宫。
跟风青柏对视一眼,柳玉笙垂眸掩住眼底情绪。
他们这边刚回宫,北仓皇那边就来人请,说明对方掌控着他们的一举一动。他们身边定然是有人监视着的。
还有一点,就是北仓皇非常在意那个死者身上查出来的结果。
他很怕死。
“知道王爷王妃出宫去了衙门,皇上就一直在宫里等着,可等了老半天了。不知王妃那边可有查出什么结果来,那个死掉的人……?”领路间隙,老太监小心翼翼打探结果。
柳玉笙笑了笑,“当时一并查探的还有好几个宫中太医,他们还没有回来禀报吗?”
“禀报是禀报了,不过皇上还是最相信王妃的医术。”
这句话,柳玉笙只听听就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