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仇恨藏着心里那么多年,这次终于能报仇了,只是你说他会开心吗?”
幻晨殿里,柳玉笙看着窗外,声音轻轻的。
风青柏顺着她的视线,朝那个方向看去。视线终点,正是北仓皇的寝宫。
“没有什么开心不开心的。他早有心理准备。”
“现在以岑尚书为首的朝中势力,大多已经站在段廷这边了吧?”
“一个是病入膏肓,残暴不仁
引发民愤的皇帝。一个是韬光养晦,蓄势待发的皇子,站在哪一边显而易见。”
柳玉笙点头,笑了笑,“而且,其实岑尚书根本没得选择。这一次他若是不站在段廷这边,等到北仓皇回过头来,岑府只怕也保不了现在的风光了。”
朝廷争斗,波云诡谲,步步如履薄冰。一为了权势,二为身家性命。很多时候,行事都是身不由己。
想到这里,柳玉笙转头看向身边男子,眼里唏嘘转变为柔和。
这一刻她突然很感谢,感谢他愿意为了她和孩子,放下那些风光的一切。
“大白天,别这样看着我。”将她眼神纳入眼底,沉默须臾之后,男子挑唇。
迎来女子一个白眼。
“爹爹,娘亲,等段叔叔赢了,我们是不是就能离开这里了?”两人中间突然凑进一个毛茸茸的小脑袋,向他们探问八卦来了。
风青柏一根手指把小脑袋推了回去,“问那么多作甚,能不能走,都要我们带着走。与其在这里探问八卦,不如去玩你的泥巴。”
“爹爹你又胡说八道,我什么时候玩过泥巴了。”那都是小时候的事情了,现在还拿来调侃他,也不看看他今年几岁了。
“前年春节,你还在炸牛粪来着。”
“那是前年!”巴豆涨红了脸据理力争,“都已经过了两年了!”
“去年没玩,是因为你没条件。凉州你寻不到牛粪。”
“谁说的?有条件我也不玩。都说我长大了,年少轻狂时候干的事情还拿到现在来说!你年少时候不轻狂啊?”
“你爹我从来不轻狂。”男人面不改色。
“哈哈哈哈哈,真是笑死我了!”巴豆两手叉腰,小身板一偏,站到娘亲跟前,“你年少要是不轻狂,哪来我巴豆呀?”
风青柏,“……”冷冷凝着巴豆。
一大一小王八瞪绿豆,柳玉笙没眼看,将头转了开去。
男人她是教不了了,儿子她同样教不了,干脆眼不见为净。
起身走到另一边小书桌旁,坐到女儿跟七七身边,两个小孩正在练字。
被困在幻晨殿这几天,除了巴豆依旧整天不安分之外,红豆跟七七倒是非常乖巧,没惹过柳玉笙生气。
不能出去疯玩,两个孩子呆在殿里,做得最多的就是练字,作画涂鸦。
“娘亲,你看我写的怎么样?”红豆将面前一张字帖抽出来,递到娘亲面前,小脸盈着期待,希望娘亲夸她一夸。
字帖上面的字并不漂亮,歪歪扭扭的,笔画幼稚,笔墨浓淡深浅也不均匀。但是却能看出一笔一画写得很认真,娃儿小脸上还因此沾上了不少墨渍。
将女儿半圈在怀里,认真将她的字帖从头看到尾,柳玉笙点头,“写的很好。继续坚持,红豆以后还能写得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