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家听得刘几之语,转了一个笑脸,开口读道:“月映台前佳人……”
“嫮,与商户之户同音,形容女子貌美之意。”刘几一脸自得接道,便是知道这个字没几个人认识,头前那位张大家必然也不认识。
张大家点了点头,却是结结巴巴开不了口。
刘几已然直接说道:“下个字念忞,音同敏锐之敏,形容自强不息之品性。”
张大家堆着笑意,开口夸道:“公子之才,奴家实难望之项背,公子见笑海涵,此词奴家怕是难以唱出。”
刘几摆手笑道:“无妨,张大家也是汴梁城内少有之才女,张大家只管问就是,晦涩之字倒也不多,张大家此番认识了,往后也可多用之。”
所有人都往刘几看去,甘正也笑意盈盈往刘几看去,与有荣焉一般。今日刘几,算是出尽风头了。
张大家脸上为难之色一闪即逝,低头看着手中的词,只有准备再继续发问了。
却是有一人看不过去了,起身与那张大家说道:“拿来与我看看,写的什么玩意?”
说话之人,是那要“看看汴梁城哪个有才”的苏轼。这就是这个时代的文风之争了,太学学生写出来那些几百年不用的晦涩字,在苏轼看来就是狗屁不通。
苏轼这一语,满场皆是惊骇的目光,刘几更是愕然当场。刘几何曾遇见过这般情况?平常里哪个对他不是夸赞有加,说他学博古通今、学究天人?
却见苏轼几步往前,直接拿过了张大家头前的词文,低头看得几眼,往地上一扔:“狗屁不通!”
刘几还在愕然当中,甘正却已起身,急不可待指着苏轼说道:“你是何人,岂敢如此无礼?伯寿兄乃是太学首屈一指的大才,你岂敢如此大言不惭?”
刘几此时才起身说道:“你读书不用功,认不得古人用字,却不知羞耻,还敢在此妄言?”
苏轼反问一语:“你这词作,是唱与旁人听的还是唱与你一人听的?若是唱与你一人听,你回家自己一个人唱就是,若非如此,那你就好好填上一曲,别在此处卖弄。以晦涩难懂来写诗词文章,岂不是可笑?文字本就是通传天下之载体,天下人皆不能识,如此写文,写来何用?”
甘奇看着一脸不爽的苏轼,喃喃一语:“年轻气盛,暴躁小哥。”
甘正听得苏轼话语,急着出头,连忙开口:“古人之字,今人却不识得,岂不悲哉?你姓甚名谁?岂敢在国子监学生面前如此狂妄?”
“国子监,好个国子监,在我看来,不过尔尔。”暴躁小哥苏轼答得一语。
这一句话,立马招惹了众怒,在场国子监的学生,可不是一个两个。已然有人又站起:“狂妄,你又有几分墨水在胸?岂敢如此狂妄无知?”
“头前连填词都不见此人动笔,此时却敢在此大言不惭,不过徒增笑尔。”
“你看这三人,还佩剑在身,与那些军汉匹夫之辈何异?匹夫之辈,也敢在此放肆!”
你一言我一语,直把苏轼气得鼻孔都在冒烟。
甘奇心想,还好这些年轻人都是读书的,若真是匹夫汉,这么争执得几句,只怕就要动手打来了,一通群殴少不了。
这个时候,若是江湖匹夫汉,就该互报姓名,然后提刀开干。看了半天热闹的甘奇,也知道苏轼一口难敌众人,站起身来说道:“此乃眉州苏轼苏子瞻,苏子瞻说那首词狗屁不通,那就是狗屁不通。且教苏子瞻填上一曲,让你们看看什么是好词。”
甘正见得甘奇起身说话,更是急忙开口:“甘奇,你读过几本书,就敢在这般场合放肆?”
“苏轼、苏子瞻?”
“甘奇?”
有人好似有过耳闻,皱眉在想。连台前的张大家闻言也往两人看去,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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