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将军大义!”
狄青点着头,松着气,心中好似也好受了不少。开口:“诸位且到军中文书那里吧契约定好,一一盖印,然后回去耐心等待即可,最多半个月。”
“多谢狄将军,开春农忙已过,牛倒是不那么着急需要,半个月小人等得起。”
“拜谢狄将军仁心为民,愿狄将军百战百胜,加官进爵。”
狄青拱手左右,慢慢下得将台,却已是连连摇头。
大帐之内,庞敢等许多军将,也是眉头皱到了一处,他们岂能不知道牛是没有的。
庞敢与狄青说道:“将军,末将是万万没有想到甘先生竟然是这般从潭州为我等筹集到了粮食,之后的事情,该如何是好啊?”
狄青看着庞敢与众多军将,慢慢开口说道:“道坚已经快船回东京取钱去了,解决之法就是我刚才所言的赔偿之法,一头牛赔付三贯钱。”
庞敢闻言有些惊讶,又道:“甘先生为了我等,当真是……唉……将军,与我们说了吧,到底是何人非要置我等于死地?”
庞勇也怒道:“将军,您就告诉我们吧。”
“是啊,将军,我们都问了一路了,您皆是闭口不言,事到如今,您就说了吧。”
“我等的命,就这么不值钱吗?到底是何人如此心狠手辣,不顾我等战阵奋勇,不顾我等功勋在身,就要在路上把我们逼成反贼,将军,此等深仇大恨,末将便是连仇人是谁都不知道,将军,您与末将说了吧!”庞敢再道。
狄青看着众多军将义愤填膺的模样,却还是摇了摇头,说道:“诸位啊,此事不关你们,只在我一个人,你们都是无妄之灾,此番回京了,你们也就安全了,不会再与我有丝毫瓜葛。此事就到这里了,你们也不必再问了。就算你们知晓了,只是有百害而无一利!”
庞敢听得这般话语,更加气愤起来,开口说道:“狄将军不说,我等便去问甘先生!”
“对,我等去问甘先生!”
狄青只是摇着头,摆摆手:“诸位散了去吧,把各自麾下人马约束好。”
众人只得跺着脚,垂头丧气而走。心中憋屈得紧,命都差点被人害了,不是一个人的命,而是一家老小的命,满门抄斩的命,却依旧不知道害自己的人是谁。
狄青所想,也如他口中所言,这些军将,不过是因为他而受到牵连。韩琦是什么人物?又岂是这些小小军将能惹得起的?不告诉这些人,是在保护他们。回了京,交了大印兵符,这些人也就安全了。何必让这些受牵连的人惹祸上身?
汴河可以直通运河,不大的船只停在了码头之上,从潭州来的船家是第一次到得汴梁,激动不已,还想入城去长长见识。
奈何甘奇留下周侗守在船边,还反复叮嘱船家不要离开,又让周侗再到旁边去租了一艘船。
甘奇带着甘霸去取钱财,回到家中的甘奇,在吴巧儿还来不及高兴的时候,就带着诸多小厮抬着两万贯钱往码头而去。
为何要取两万贯?又为何要租两条船?并非一条船装不下两万贯钱,也并非一万贯钱不够赔付,而是甘奇十分谨慎小心,有备无患。
这个时代行船,安全性并不好,沉船时有发生。用两条船,每条船装一万贯,即便发生事故沉了一条,也不至于误事。因为事情万万误不得,一旦误事,狄青那就真要身陷囹圄了。
船只在走,先南下,后西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