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宗实连连点头:“道坚所言在理,若非今日把道坚请来,我当真要做些错事了。”
赵宗汉却一脸气愤说道:“就是心里不舒服,平白教人占了便宜去,如今我父王走了,一个个装作无事发生一样,得了便宜还卖乖。”
甘奇又道:“有些东西不必去讨,待得大事定下来了,那些东西自然都会乖乖送回来。此时去讨,不过是徒增冲突,得不偿失。”
赵宗汉闻言双眼一亮,这句话说到点子上了。大事不成,就算去讨,别人赖账又能如何?昔日赵允让大仁大义的,借点东西给别人,连字据都不留,也相信没有人敢赖他的账,而今赵允让走了,别人想怎么赖就怎么赖。
但若是大事成了,那些人必然争先恐后来还。
道理就是这么简单。
赵宗汉气愤的脸变成了笑容,伸出一个大拇指,说道:“还是道坚高明。”
赵宗实也微笑说道:“能遇道坚,当真是人生幸事。”
赵宗汉反倒不客气,把甘奇的肩膀一拉,说道:“都是一家人,一家人说什么两家话。”
对,还真是一家人了。
甘奇也道:“兄长不必如此客气了。”
“嗯嗯,守丧期间,不便吃酒作乐,否则今日必要与道坚不醉不休。”赵宗实说道。
赵宗汉又道:“道坚明年一定要在东华门外唱个名,以道坚之才,一旦入得官场,必是前途无量。”
“是啊,以道坚胸中之沟壑,定然是朝廷栋梁之才,出将入相不在话下。”赵宗实也如此说一语,似乎心中暗暗也有憧憬,憧憬着有一天自己登基在上,甘奇如左膀右臂辅佐在旁,还有个天下大治,名留青史。
甘奇微微有些感动,却也有压力,会考之事,又是那解试一样,名声累人。如今不仅是名声累人了,不说赵宗实赵宗汉兄弟,连皇帝赵祯也在等着甘奇走入官场。
栋梁之才,这个词听起来倒是挺好的。
“道坚,仲针近来可好?”赵宗实问起了亲儿子。
甘奇点点头:“挺好的,学业进步不小,也不那么跳脱了,接下来我准备教授他一些书本之外的东西。”
书本之外的东西,那就是甘奇的私货了,圣贤之外的私货,改造皇帝计划,要正式开始了。
“书本之外的东西,那就再好不过了,若是道坚能把你这胸中之沟壑一并都传给仲针,仲针这一辈当受益无穷,多谢道坚!”赵宗实又是拱手,兴许赵宗实习惯性待人如此客气,习惯性有礼有节。
从这些待人接物方面,其实可以看出赵宗实心中对于那个皇位所付出的代价。为了好名声,赵宗实永远都习惯性带着这种谦虚客气,这其实就是代价。
怎么说呢?
其实可以说赵宗实有些不真实,兴许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时间久了,习惯了。倒也并非说礼貌不好,但是太过礼貌了,并非就是好。
甘奇笑道:“兄长当真不必如此客气。”
赵宗实嘿嘿一笑,点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