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17 姑娘有过野心,后溶于淮沁(2 / 2)

白景天继续道:“现如今虽然文统断代的严重,可对于姓氏的记载算是最多的,九姓……最早可能是出自某一位上古帝王人皇,具体信息不可考究,书上也只是提了只言片语,我后来翻阅了五龙纪、摄提纪、合雒纪、连通纪、叙命纪五书,发觉有这一姓氏的多出自渭水支线,也就是……淮沁下游之处。”

“……”杜七听的迷糊。

白景天继续说道:“先生,说起来也不怕你笑话,这南荒三百里淮水所有人都知晓可能是人族亘古基石的那位存在所开……我有想过,书上关于九姓的记载有没有可能便是那位。”

若是娘亲笑着说自己姓九是真的,说不得……

“你说的是谁?”

“始皇。”

“始皇?我只从李姐姐和石姐姐嘴里听到过。”杜七摇头。

这个人她不知道。

可若是说淮水的开创者,她记得一些。

那人差不多……便是白景天这般年龄。

那时候的自己与现在截然不同,被那孩子害怕着。

可能也不是害怕,记忆混乱,一些细节早就记不清了。

杜七看着白景天的眼神便更加奇怪了。

就好像他理解杜七对海棠“白”姓的猜测一般,虽然南辕北辙,可结果却相同。

“你猜错了。”杜七说道。

“先生?”白景天一怔。

“定是不对的,他不姓九,至于说书上为什么这么写,该是写错了。”杜七斩钉截铁的道。

“先生说的是,我也就是随便查查。”白景天苦笑:“再怎么说,娘亲她也是妖族……怎可能牵扯人族,教先生笑话了。”

“这与妖族有什么关系。”杜七问。

白景天不语。

只是娘亲对于淮水是那般有着执念,加之自己所调查的东西,少年心性有着这般天马行空也是最正常不过的事情。

白景天忽然说道:“先生,我娘她……一定不是一般的妖族。”

他是有城府的孩子。

可在杜七面前,便没有什么不能说的。

“不是一般的妖族?那是几般的。”杜七问。

白景天说道:“我说不清楚,我以前还小,许多事情想不明白,可一些细节现在想起来便觉得娘亲真的是很神秘的人,先生,我不是因为她是我娘亲才……罢了,先生……景天失礼了。”

他也不知道话头怎么就变得这般奇怪。

“好了,都过去了。”杜七抬手摸了摸白景天的头以示安慰,随后在白景天微怔的表情中,倒了一杯茶水小口喝着。

杜七看向杯中一片淡红色茶叶,抬头:“要我说,还是海棠两个字最好听。”

“先生……”白景天叹息,释然了。

先生总是先生,他永远摸不透先生的心思。

他没有再继续说自己这般在意娘亲姓氏的缘故。

实际上,白景天一直对娘亲的死耿耿于怀,娘亲不是普通妖族这件事他几乎可以肯定,甚至他有直接问过父亲,结论是父亲对母亲的了解……除了确认她真的是兔妖外,其他的东西一无所知。

白景天很想知道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以及娘亲究竟是什么来历。

这些东西与先生说也没有任何意义,反倒是像他将先生变成了自己的情绪宣泄口。

是对先生的不敬。

白景天想着,也斟了一杯茶,对着杜七行了一礼,旋即喝下。

“你做什么呢。”杜七问。

“没什么,让先生听我发牢骚了。”

“你说的挺有意思的。”杜七说道,其实她对白景天口中那个始皇蛮有兴趣,应该也不是太久之前的人,说不得再知道一些细节便可以梦到了。

“先生就别安慰了,即便是我,也知道女孩子不喜欢什么话头的。”白景天叹息,心道先生就是温柔。

杜七心想这也没错,若是说漂亮衣裳的话题,她的确是更感兴趣。

楼里真的有些闷,杜七捋起鬓角侧发,手做蒲扇轻轻扇动,问:“在说起你娘之前,我们在做什么?”

白景天面色尴尬。

“先生,我错了……”

他这才发现自己又多绕了好大一圈。

这真的不是他想和先生多相处一段时间才故意转移话题的。

绝对不是。

杜七取出手绢擦拭额前些许水润,问道:“好了,你方才要说寸心……不是,小月她什么事情?”

白景天嗅到了些许好闻的香气,似是连呼吸都不敢了,起身逃一样的离开,打开柜子将一张黄纸放在杜七面前,然后躲到窗前,感受着窗外的清凉,终于松了一口气。

杜七看向黄纸,有些意外。

她见过这个东西。

她也有一张写着自己名字的黄纸在十娘那儿。

当初,那毁了十娘脸的登徒子便是想要这个。

“这是?”杜七拿起黄纸问。

“那丫头在春市的契。”白景天说道。

“哦。”杜七默默的将黄纸放下。

这么值钱的纸,若是她弄坏了便真的是赔不起的。

“景天,这上面……”

“先生,入城是要有户籍的。”

“我不太懂,十娘当初好像给明灯也弄过。”杜七说道。

白景天猜到了,继续道:“我让常叔给那丫头弄的户籍,她说自己没有名字,常叔的女儿便提了一个建议,就这么定下了。”

“你的意思是,她现在有名字了?”杜七点头,若是白景天弄得,也算是符合规矩。

杜七想着,低头仔细去看那黄纸,随后看到了一个明显是出自女人之手的字迹。

别问,问就是没有十娘的字好看。

杜七发现姓氏那一栏写着一个白字。

“姓白?”杜七抬头。

白景天立马解释道:“先生,这真不是我喜欢小姑娘,只是因为她是我买回来的,我没有……”

“你紧张什么。”杜七轻轻摇头,低头继续看,然后便是一愣,惊讶道。

“白玉盘?”

“……”白景天扶额,他就说那个女人与自己有过节的。

杜七点嗅着白景天身上些许桂兰香气,更奇怪了。

明灯叫她月姐。

白景天总是歪打正着的人,这也是挺厉害。

“还挺好听的。”杜七点头说道。

“……好听?”白景天依窗身子后仰。

哪里好听了。

他认为先生作为一个少女,果真是不合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