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芬儿喜欢,就由她去吧,大不了花些银子, “芬儿要是喜欢鸢儿,那我今晚向韩知县买过来!”
“那敢情好,”田芬垫起小脚,在李自成的脸庞上快速亲了一口,道:“听鸢儿说,韩知县升任知县之后,才在市场买的她,时间不久,大都督要买,韩知县应该肯的!”
鸢儿正捧着茶水过来,听到话语,顿时面上一喜,连脚步也放轻了。
“我这个大都督,向他买个丫头,那是看得起他,有什么肯不肯的?”李自成在田芬的脸蛋上抚了抚,“将身子洗白白,我先去会会韩知县,晚饭后必定过来!”
田芬满面羞红,面上先是一喜,连双目也是放射出男友又的光芒,随即便布上一层愁云,轻轻摇了摇头。
李自成只道她是害羞,也不注意,辞了田芬,带着何小米和数名亲兵,前去赴宴。
韩山博的宴席,便在后衙,不过十数步的距离,一转眼便道,宴席在后衙中间靠右的位置,韩山博将李自成迎接入内,里面的两人,早已叩拜在地。
李自成侧目一看,似乎不认识,先是让二人起身,再看向韩山博。
韩山博忙道:“大都督,这两位都是县衙的师爷,这位是钱粮师爷,古克用,这位是刑名师爷,鲍朝开,因大都督突然回归,属下不及约请知府大人作陪……”
“原来两位是师爷,”李自成明白,原来清水县方圆不过四十里,只能算小县,故此没有县丞、主薄之类,师爷算是知县的得力助手了,他扫了一眼,古克用年近四十,穿着一袭深灰色长衫,体态高耸,尚未显出富态,鲍朝开也是身着灰色长衫,年龄在五十开外,身体矮小些,却是更为魁壮,当下拱手为礼,“韩知县不用惊动知府大人,这两位就不错,刚好本都督有话要问他们,甚好甚好!”
“只要大都督不介怀便好,咱们边吃边谈,大都督,晚宴已经准备好了,请!”
四人入席,早有奴仆端上各式菜肴,将方桌摆满之后,又叠加了半层,丫髻给四人满上酒盏,韩山博方道:“大都督一向公务繁忙,虽然常常路过清水县,属下等却是难得见上一面,今日借着这个机会,我等先敬大都督一杯!”不由分说,已经举起酒盏,向李自成示意。
古克地、鲍朝开随着举起酒盏,“大都督,请!”
“请!”李自成也是端起酒盏,向三人依次示意,随即一口干了,亮出杯底。
三人也是干了,亮了杯底,韩山博道:“大都督真乃豪爽之人,属下等佩服不已!”
丫髻从李自成开始,给四人重新满上。
韩山博又举起酒盏,道:“这第二杯,属下等感谢大都督东出陇右,有大都督压阵,清水县总算过上了太平的日子,属下等感恩不尽!”
李自成自度,韩山博欢迎自己,未必出于真心,但清水县,乃至整个陇右,从此过上太平日子,倒是不争的事实,与陕西其余府县相比,至少百姓不会处于水深火热之中,遂又举杯干了。
酒过三巡,韩山博又是殷勤邀请吃菜,喝酒的速度便慢了下来,大家可以尽情交流,说对了那是皆大欢喜,如果谁说出不应景的话语,那便是酒后失言,做不得数。
李自成胡乱吃了几口菜肴,便道:“韩知县,清水县的土地,可曾分配完毕?中间可有人提出异议?”
“回大都督,土地早已分发完毕,其间并无异议,实际上,清水县的土地,按照‘每丁三十亩’的计划,再补给原先土地富余的大户,现在尚余数千亩土地……”
“奥?”李自成不解,凝眉道:“为何会多出这些土地?”
“大都督……”韩山博迟疑了一会,终是道:“不瞒大都督,清水县这些年,原先的大户几乎被屠尽,他们拥有的大量土地,都是收归县衙,此次一并分发下去;此外,本次登记人口、分发土地的时候,有些异族不肯‘入汉籍、奉天主’,被天命军……所以土地得以剩余……”
李自成点点头,清水县的血腥,是他亲自下达的命令,当时恨不得将拒绝“入汉籍”的异族百姓,全部戮了,索性一了百了,现在方才知晓,若是没有人口,光有土地,也是生不出粮食,“韩知县能否确认,所有的百姓,都分得了足够的土地?我的亲兵们便在沿途巡视,若是……”
“大都督尽管着人去查,属下向大都督保证,清水县境内,所有的百姓都登记为汉籍,都分得足够的土地,若是大都督发现属下的遗漏,属下自觉对不住百姓,甘愿受罚,从此辞了这知县一职……”
“韩知县不必介怀,”李自成的脸上漾了笑意,“只是天命军在清水县制造了这么多的杀戮,若是不能让归顺的百姓丰衣足食,便对不住跟随天命军的百姓了,不仅清水县,其余的府县,我也会一一查实,免得误了百姓——对县衙来说,如果误了一两户百姓,只是稍稍减少一些赋税而已,但于那户百姓,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