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极怠工?”李自成奇了,“他们既然是洪承畴派出来的暗探,自然受过一定的操训,如果不能给洪承畴送去讯息,难道洪承畴不会起疑?”
“所以他们也会送去一些讯息,都是天命军的日常情形,属下听了,觉得没有多少实际的价值,”郭世俊道:“这次天命都督府大张旗鼓要发行纸币,洪承畴给他们传命,无论如何,都要破坏纸币的发行。”
李自成不知觉摸之后下巴,连洪承畴的亲信都对朝廷失去了信心,那洪承畴,乃至朝廷的失败,也就不远了,自己还需要韬光养晦吗?
再要伪装下去,整个大明,都被盗贼闹得乌烟瘴气了,将来如何收拾残局?
看来,躲在朝廷羽翼下的战略,是要改一改了!
“他们是否还有同伙?他们的话可信吗?”
“属下将三人单独关押,单独审讯,口供基本差不多,即便以死相威胁,也没有多少讯息可挖,”郭世俊道:“他们直属于固原,平日都是单线联系,像他们这样的小分队,也许还有,但与他们没有联系。”
洪承畴向兰州、西宁派出暗探,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天命军的属地上,安置了大量的流民,想要混在其中,实在太容易了。
天命军有一个打探敌情的汉清局,却没有自己的反谍报机构,看来,这方面的工作要加强。
李自成开始怀念起吴二毛,可惜,他现在远在四川……
“大都督,怎么办,要杀了他们吗?”郭世俊眉头一皱,却是想出一条计策,“大都督,如果当众公布他们的身份,在市集口杀了,杀一儆百,再用雷霆手段打压物价,保障纸币的价值,倒是一个机会……”
李自成思索片刻,道:“这个就交给世俊了,杀了之后,将人头做为礼物送给洪承畴,再附上一封信,如果他再生出异心,天命军不但东出陇山,还会将双方的协议送给兵部尚书张凤翼,让他去向朝廷解释。”
也许洪承畴还有什么政治上的敌人,但李自成不知道,只能拿朝廷来吓唬他了,崇祯多疑的性子,对于在外将兵的武将,既充满期待,又十分疑虑,一旦被他盯上,你就等着被砍头吧,再大的军功,也敌不住天子之怒。
这三名暗探,现在已经没有利用的价值了,正好为纸币的发行祭旗。
郭世俊没有耽搁,立即将原先在大街上宣传纸币的人手发动起来,进行新一轮宣传:
朝廷派出探子,在兰州进行破坏,阻碍纸币的发行,哄抬城内物价,让百姓充满担忧,为保障纸币的正常发行,保护城内的生活秩序,两日之后,将在东门大街市集口将探子斩首示众,以儆效尤!
刘兴还是关押在都督府,但李自成允许他的家人前去探望,儿子免责,孙子也找回来了。
刘记粮店的粮价,回落到纸币发行之前的水平,各种货物的价格,也是也随着粮价一同回落。
两日后,三名被捕的探子,在成千上万百姓的亲眼注视下,被砍了脑袋。
百姓拍手称快,兰州城内的各种商行,物价也是应声而落,都恢复到纸币发行的稳定状况,李自成着人重点查探了城内的粮食、食盐、肉类的价格,都是恢复到原先的水平,部分货物还有小幅的下跌。
兰州城内,百姓逐渐安下心来,刚刚出现的浮躁势头,被探子殷红的鲜血浇灭了。
李自成将刘兴释放出来,他受到暗探的要挟,做出对天命军不利的事情,情有可原,又通过暗示的方式,及时向华夏银行示警,算是立了功,但功不能低过,被罚了三千两银子,算是买个教训。
为免兰州的商户歧视刘氏,中间的曲折,天命都督府并没有公布详情,只说当日出兵围剿刘府,完全出于误会。
不过,发生了这样的事,李自成相当恼火,外松内紧,一面保持市坊的稳定,一面暗中着人调查,专门打击隐藏的探子。
随着天命军的实力越来越大,打探天命军讯息的人,也会越来越多,李自成干脆成立了汉阳局,由亲兵总旗官任二喜任局长,领百户衔。
新组建的汉阳局,将招收一个总旗的人手,现阶段专门调查朝廷的暗探。
李自成还有一个想法,就是对各地官员的监督,在天命军的属地上,原先朝廷的命官留下了不少,如果不能及时整肃,难免会留下原先的恶习。
不过,汉阳局与大明的锦衣卫不同,他们只有调查权,没有处置权,更不能随意诬陷官员,一切以“事实为依据、律法为准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