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八处营帐着火,火借风势,急速向下风口蔓延。
“啊……痛……”
“妈呀……”
“我的腿……我的腿呢……”
……
多尔衮听着伤兵发出绝望的惨叫,心中也是惊恐不已,汉人的火炮,啥时比红衣大炮还要厉害?红衣大炮发射的时候,也不会烧着营帐呀!
他忽地想起宁远城外的那场战斗,虽然他没有参与,但他知道,父汗就是在宁远城外中了汉人的炮弹,一直没有恢复过来……
难道自己要走上父汗的老路?
“贝勒爷,怎么办?”
多尔衮这才醒悟过来,他是镶白旗的旗主,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勇士们都等着他拿主意。
不行,大营不能待了,待在大营内只会白白送死!
他忽地大呼道:“快快上马,向北方撤退!”汉人的火炮犀利,夜晚又是看不清清晰,先离开险地再说。
“轰……隆……”
“轰……隆……”
“轰……隆……”
经过调试,二十枚开花弹,全部命中目标,女真人的大营内,顿时现出一片燎原之火!
营帐烧得噼噼啪啪,士兵鬼哭狼嚎,大营内一片混乱。
踩踏事件层出不穷,在这混乱的时刻,身体强壮的士兵,才能找到马槽,矮小、瘦弱、力量不足的士兵,只能成为别人的垫脚石,有些士兵干脆放弃去马槽的位置,直接迈开双腿,想着北方奔跑。
炮击一直没有中断,由于发射的速度不一致,齐射逐渐变成乱射,持续的爆炸,将女真人的大营烧成一片火海……
“哒哒哒……”
西南方传来了密集的马蹄声,原本胡乱向南逃亡的女真士兵,顿时清醒过来,忙调转方向,追随着大军的步伐。
多尔衮听到后方传来的马蹄声,顿时吃了一惊,汉人的火炮虽然犀利,毕竟不能移动,只要逃出射程,也就安全了,最多不过损失一些营帐,士兵的伤亡实在有限。
但骑兵就不同了,他们和大金国的骑兵一样快速,极难摆脱,汉人的这支骑兵,白日他就见识过了,虽然比不上大金国的骑兵的,但战斗力绝对不弱,一旦被纠缠上……
如果是白日,他并不担心汉人的的骑兵,但夜色中看不清,大金国的骑兵,战斗力只剩下一两成,这仗还怎么打?
多尔衮狠狠地抽打着战马,一边让亲卫传令,着镶黄旗豪格速速赶来增援。
哈达山上的炮兵百户,见女真人的大营已经烧成了火海,再也看不到几名女真士兵,遂道:“停止射击,快用凉水给山地炮降温!”
幸好发射的时间不算太长,凉水一浇,炮管立时就冷却了,炮兵们顾不得炮管上还有余热,急忙拆开底座与炮管,两人一组,扛起山地炮。
原先打着火把的士兵,这时候来到前方引路,将炮兵领出哈达山,追着多尔衮的步伐,急急向北方而去。
高一功与王俊卓赶到镶白旗的大营时,大火烧得正旺,知道营帐中不可能有女真士兵了,便绕过营帐,沿着哈达山向北追逐而去。
前面远远出现一丝亮光,应该是自己人吧,女真人逃命要紧,还敢打着火把将敌人吸引过来?他们加快马速,奔亮光而去。
多尔衮逃至镶黄旗的大营,豪格已经列队在此接应,看到多尔衮的镶白大旗,忙追了过来,“十四叔,发生什么事了?”
“敌军偷营,”多尔衮已经跑得上气不接下气,他稍稍放缓马速,道:“镶白旗伤亡惨重,敌人追兵又至……豪格,你先抵挡一阵,待我整军后,再让镶红旗前来接应……”
豪格见多尔衮如此狼狈,情知镶白旗损失不轻,黑暗中看不清还剩多少士兵。
他有心跟着多尔衮一同北逃,却又惦记着哈达山上镶黄旗的伤兵,如果大军全部北逃,哈达山的勇士岂能生还,他黑暗中咬着牙道:“十四叔快走,这儿有我!”
“豪格小心了!”多尔衮一边说,一边狠狠用马鞭抽打着马臀,一阵风似的逃走了。
豪格捏了捏鼻子,这个多尔衮,阿玛一向说他勇猛善战,今日怎的在汉人面前,都是落荒而逃?如果自己拿下了汉人……
他忘记了自己丢在哈达山的四个牛录,以为镶黄旗还是十个牛录,满编三千骑兵,冲着亲卫道:“点起火把,将汉人吸引过来!”
不久之后,天命军的炮兵赶到镶黄旗的大营附近,远远看到前面有大量的火光,百户官一愣,多尔衮不是逃跑了吗,还敢留下士兵挡道?自己的运气这么好?
不管是谁,挡道者只能死!
待靠近了些,影影绰绰的火光中,却是看到一面巨大的镶黄旗。
百户官大喜,“兄弟们,前面是豪格,女真人的镶黄旗,度量好距离,速速开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