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士绅和百姓,只有这点要求!”左懋第看了眼李自成的脸色,以为李自成同意了,心中不禁暗喜,这样的条件,实在不算高!
如果不是想到李自成斩钉截铁的“不可更改”,他真想提出一些额外的条件……
李自成的嘴角显出一丝冷笑,明明是为了江南的官商士绅,却打着百姓的名义,难道百姓会反对《土地律》,拒绝华夏国无偿分发的土地?
华夏的《税律》,与大明税律的区别,主要是要求所有人员平等纳税,此外便是征收工商税,并没有增加百姓的赋税,可以说与百姓没有一点关系,百姓会冒着生命危险反对?
李自成的脸上虽然还漾着笑意,但笑意中有一丝阴冷,似乎是寒潮的前兆,“依左大人的意思,江南归降之后,华夏的律法,竟然在江南无法施行?江南的官商士绅们究竟要做什么?难道是国中之国吗?”
左懋第脸色霎时变得苍白起来,忙道:“皇上,江南的士绅,只是为了一点蝇头小利,大明就不曾征收工商税……至于国中之国,那是想也不曾想……”
李自成摆摆手,道:“你们是使者,朕不会为难你们,回去吧,告诉弘光帝,告诉江南那些别有用心的人,华夏的土地上,便是京师,也要执行这些律法!”
左懋第还想再说什么,刚刚张开嘴,便被李自成挥手止住,“小米,送客!”
“臣遵旨!”何小米对这些耍嘴皮子的使者,十分不感冒,答应一声,立即道:“三位,这边请!”
左懋第没法,只得向李自成行了礼,然后带着陈洪范、马绍愉二人离开大帐,连夜回南京去了。
李自成在召见左懋第他们的时候,第四营的步伐一刻也没停,李绩知道伪明向华夏派出使者的事,他隐隐感觉到,如果现在不抓紧时间,或许很快就没仗打了。
他和刘宗敏不同,刘宗敏还年轻,机会有的是,他已经老了。
李绩明白皇上的心思,或许华夏统一之后,刘宗敏就会被扶正,而他这个第四营的主将,到时候恐怕就要解甲归田了,皇上也许会记住这些年的情分,不会让他回家种地,但他很难再有机会在战场上建功立业了。
想到这是最后的机会,李绩对驻扎滁州、和州的黄得功部展开猛攻。
虽然军队的数量并不占优势,但战斗力、士气上的优势,在战场上充分体现出来,加上第二营骑兵的协助,第四营数次击败黄得功部,将黄得功部的残余力量,包围在滁州、和州两座孤城内,首尾不能相顾。
黄得功一面向南京、扬州求救,一面亲自死守和州城。
天命军的水军,已经赶到南京,江面上除了一艘巨舰,还有五艘硕大的战舰,后面跟着数不清的小型战船和运输船。
黄得功听说这些战舰上都悬挂着天命军的九州军旗,知道大势已去,援兵肯定没了,即便自己的军队能突围,也是无路可逃。
无奈之下,黄得功自杀殉国,和州城破。
黄得功自杀的讯息传到滁州,士兵的士气降到冰点,只坚守了一日,城中的士兵主动开城纳降,滁州遂破。
李自成兵进滁州,命令随军的左光先从降兵中招募一个师的士兵,在滁州就地操训,等候命令。
考虑到大量向辽东迁移百姓,暂时有些困难,加上第四营目前只有三个师,并非他心目中理想的四个师的编制,李自成将罗泰从第一师中抽调出来,让他升职为师长,并从和州的降兵中招募一个师的兵力,组建第四营第四师。
整个长江以北,只剩下被第五营围攻的一座孤城扬州,而天命军的水军已经在长江中游弋,这支孤军,已经与南京失去了联系。
李自成将滁州、和州的事情安排好,随即兵进江浦县,在南京对岸的浦口码头外围扎下营帐。
南京城内,马士英再次约见史可法。
马士英与史可法,既是弘光政权最重要的文官首脑,同时各自又掌控着部分兵权,他们分别是阉党和东林党在大明朝堂的延续,一向互为牵制、互为敌手,然而,此时此刻,这两个朝廷内最大的敌手,却成了相互依靠的坚实盟友。
这一次,他们不是密会,弘光帝已经在他们的掌控之中,他们已经不需要藏着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