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教诲得是……”
哲哲离开内书房,心中也是不安,他知道李自成的性子,如果吴克善处置不当,左翼中旗很有可能被灭族,但是,她已经无能为力……
吴克善却是召见了张天翼。
张天翼既没有行礼,也不落座,“王爷,你既不愿接受华夏提出的条件,就该让本使回去向皇上复命,或许双方还有让步的可能,你将本使扣押在王府,究竟是什么意思?难道自不量力,还敢拿鸡蛋去碰华夏这块石头?”
吴克善恬着脸,起身扶着张天翼,让他在对面坐下,“张先生说哪里话,来,先坐下,咱们有话慢慢谈……”
张天翼一愣,“慢慢谈?谈什么?你不是拒绝了华夏和谈的条件吗,还有什么好谈的?”
吴克善忙道:“先生喝茶,这是你们汉人最喜欢的茶叶,本王的府中也是不多……”
张天翼左手搭在茶水杯上,双目却是盯着吴克善的脸,“王爷今日是怎么了?”
吴克善的目光闪烁不定,“没什么,没什么,先生既然出使左翼中旗,就是我左翼中旗最尊贵的客人,先喝茶,然后咱们再说和谈的事……”
张天翼捧起茶水杯,揭开杯盖,一股异香扑鼻,果然是汉人的茶叶,他品尝了一小口,清香中略带一丝苦涩,算不得极品,也就是小富之家常用的普通茶叶,“不知道王爷今日要谈什么?”
“华夏与左翼中旗和谈的事……其实我们的和谈,尚未结束……”
“嗯?”张天翼道:“王爷上次不是完全拒绝了华夏提出的条件?”
“张先生是华夏派出的贵使,难道对和谈之事不甚知晓?”吴克善讪讪笑道:“和谈嘛,自然是双方坐下来,反反复复,平心静气,摆出双方各自的条件和想法,哪能一次就完成?再说了,张先生来得突然,本王也要与旗中的贵族们商量一番不是?哈哈哈……”
张天翼总是觉得哪儿不对,一时想不明白,便道:“那王爷的意思……”
“张先生上次不是提出华夏的各项条件吗,咱们再从新谈过……”吴克善道:“依张先生看,我们从那一条谈起?”
“哪一条?”张天翼道:“王爷的意思,每一条都要重新谈过?”
“是呀,既然和谈没有达成,那现在我们就重新谈过……”
张天翼心中惊讶不已,吴克善上次对华夏的条件全盘否定,还将孝端太后和他软禁起来,明着是保护安全,实际上就是拘禁,今日这态度……为何前后判若两人?
和谈一事,双方的人员都是代表着本方的利益,他是为了华夏,吴克善自然是为了左翼中旗,难道短短数日时间,左翼中旗的利益方向发生了改变?
张天翼越想越不对,“王爷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本使?”
吴克善咳嗽一声,却是面不改色,“张先生,咱们是和谈,管它发生了什么事情?来,咱们现在就开始,先谈谈重新划分牧场的事……本王今日恰好有空,或许今日便能谈出结果……”
张天翼从吴克善闪烁不定的目光中,似乎猜到什么了,“王爷,本使被软禁这段时间,左翼中旗是不是与天命军战斗过了?”
“先生怎的知道?”吴克善脸上变了色,讪讪道:“在和议达成之前,左翼中旗与华夏,暂时算不上盟友,小打小闹,也是正常的事,本王不会责怪华夏背信弃义……”
“背信弃义?”张天翼冷笑道:“王爷说得不错,在和议达成之前,左翼中旗与华夏,暂时算不上盟友,便是双方发生了战斗,也谈不上谁背信弃义!”
“所以本王没有责怪华夏的意思……”
“可是本使有责怪王爷的意思,”张天翼怒道:“既然发生了战斗,王爷就该让本使知道详情,王爷将本使软禁起来,然后背着本使与华夏战斗,又向本使封锁讯息,这与背信弃义有何区别?”
“张先生……”
“王爷,”张天翼打断吴克善的话,“如果本使估计得不错,左翼中旗应该是大败吧?”
吴克善大惊,哲哲和张天翼都被软禁起来,可是,当他们猜出左翼中旗与华夏发生过战斗,都是十分肯定地认为,左翼中旗大败、华夏大胜,他们哪来的自信?
难道华夏对左翼中旗的实力,已经了如指掌吗?
“王爷,既然情势发生了变化,那原先的和谈条件,也就作不得数了,”张天翼冷视着吴克善,嘴角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华夏的军队,已经开始征伐右翼中旗,皇上宽恕右翼中旗的心意,已经发生了改变……”
“这……”
“这段时间,本使被王爷软禁,并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也不知道王爷为何开罪于华夏,”张天翼道:“但本使不得不十分遗憾地告诉王爷,这次和谈,只能中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