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寻用飞爪扣住了天棚上的机关滑道,立刻改换绳索抓住飞爪吊在半空。
他们四个人的身形还没完全停稳,那些悬在空中的铁爪就在一瞬之间纷纷断裂,如同暴雨噼啪落地。
铁爪砸在钢刀上的声音还在墓道当中来回激荡,墓道的棚顶却忽然传来一阵刀锋嗡鸣的声响。等到叶寻抬头看时,四道从棚顶垂落下来螺旋刀轮好像电锯般疯狂旋转着往他们的方向推动而来。
当年设计机关的人似乎早就算到了有人会改换绳索,才在棚顶加上了四道足以扫断任何缆绳的刀轮。
叶寻倒吸一口凉气之间,抖开*,押上一支爆炸箭矢,瞄向棚顶:“开枪,把刀轮打下来。”
陆心遥她们没用叶寻吩咐,早已经拔出配枪,向刀轮上连连点射。
她们的手*枪威力虽然不及马格南,却是制式军用手*枪,近距离发射不难击穿铁板。可是三个人连续射击之下,却只见天棚火星乱闪,却不见刀轮掉落。
叶寻虽然端着爆炸弩,不到万不得已,也不敢随便发射。
他那时就跟我在水底的顾虑一样——万一炸塌了整个天棚,他们一样要被乱刀分尸。
四只刀轮渐渐逼近,叶寻额头上的冷汗也在不断渗出,扣住弩箭机簧的手指也在微微颤抖……
叶寻几个人神经紧绷的瞬间,先前落下去的考古队当中却有人喊道:“后面的人,踹他,踹前面那个人,他们能荡出来……”
那人喊得不清不楚,叶寻他们四个却全都听懂了对方的意思。他是说:让后面的陆心遥和随心荡动绳索去踹前面的叶寻和豆驴。
这样一来,两个人完全可以借着绳索摆荡的力道跳出刀山的范围,但是,陆心遥和随心就得永远留在刀山上。
陆心遥和随心连一秒都没犹豫,振臂就想晃动绳索。叶寻却急声吼道:“别听他的,我们摆不出去!”
两个人稍一迟疑之间,那人却再次喊道:“相信我,你们只要能把绳索荡到七十五度左右,产生的力量就能把他们推出来。”
“放你妈的屁!”豆驴也蓦然暴怒,“你再敢胡说八道,老子一枪毙了你!”
豆驴真的把枪口指向了人群,陆心遥却阻止道:“别动手。我觉得他的话有道理,咱们可以试试……”
“试个狗屁!”豆驴转头骂道,“你们两个折在这儿,我们怎么跟王欢交代?我们两个老爷们儿就算冲出,还有脸活了吗?”
“你还想这些……”
陆心遥和豆驴争执不下时,四道刀轮已经贴近了叶寻预定的距离——刀轮再往前推进一尺之后,如果叶寻还不放箭,他就没有机会再用爆炸箭头了。因为,到了那时,他再去炸墙,就连自己都会受到爆炸的波及。
叶寻举起弩箭,瞄向了他预定的位置……
那个时候,叶寻他们不知道其实我早就进入了机关中枢,只是我找不到控制机关的手闸在哪儿,才迟迟没让机关停止运转。
我虽然听不清外面的情形如何,但是我也知道,我多拖上一秒,叶寻就会多一分危险。
就像我说的一样,江湖人不到万不得已不会把命交到别人的手里,更何况对方还是准备将自己置于死地的敌人。
我就是不相信我们几个能被铁爪安然带过刀山,才冒险蹦进了河里。要是我迟迟找不到机关开关,我刚才赌上性命的一搏还有什么意义吗?
我连着转了几圈之后,干脆一咬牙,走向机关齿轮的方向,飞快地从背包里翻出了用油纸包好的黏土,一块块贴在齿轮的轴心附近。
我现在能想到的就只剩下定点爆破了。我就不信,炸了机关的主动力轴,机关还能正常运行。
我飞快地装好炸*药,退出十多步开外,缩在密室的角落当中狠命地按下了*。暴怒的火光在震耳巨响当中顺着主轴方向冲天而上,足有一尺直径的动力轴在爆炸声中一折两段。
爆炸带起的浓烟还没散去,密室当中就发生了连锁反应。机关断裂的声音忽东忽西地不断传来,某些零件被外力崩飞的声响也在接连迸起,我却不知道机关中枢到底被我破坏到了什么程度。
我心里忍不住翻起了阵阵的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