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间,那个走进丛林的冒险者就出现在了最后一层十字架上。
我眼看着对方,在毫无助力的情况下背贴树干急速升空,眨眼之间就窜到了十字交叉位置。
那人身形凭空贴上树干之间,双手忽然平举到身躯两侧,像是被人压住了一样紧紧贴上了十字横梁。瞬息之后,两只长钉就从那人手臂骨缝当中刺出了体外,生生把人挂在了十字架上。
地面之人的惊叫声没落,那个冒险者的双脚又被交叠在一起紧贴在了十字架底部,对方脚心刚刚碰到树干,一支长钉又从树干内部反向刺出,贯穿了对方双脚。
短短几分钟里,那名走进十字丛林的冒险者,就跨越了相当于五十多米的距离,出现在了丛林最后一层,又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活生生的钉在了十字架上。
被困在空地里的人还没来得及惊叫,树上就传来四次“咔嚓”声响,被钉在树上的冒险者,就像是被人用什么东西敲断了手脚,四肢扭曲着贴在十字架上一动不动。
不到一会儿的工夫,那人的呼吸开始渐渐急促,七窍当中也随之渗出了血迹,本来还在拼命摇动的脑袋,慢慢垂了下来,从他七窍当中淌出来的鲜血,一滴滴落向树干,参天十字很快就被染红了一截。
十字之刑一般会持续几天,因为看似钉进人手臂中的长钉,其实是钉进了人手臂间的缝隙,不伤囚犯骨骼,也避免囚犯因为失血过多而死,最后,囚犯会死于窒息。
被钉在十字架上的囚犯,因为是背部紧贴十字架,只能靠手臂和双腿挪动身躯支持呼吸。所以有种说法是,刽子手打断囚犯双腿是为了加速他的死亡。
可是,无论如何,那个冒险者死亡的速度都不应该如此之快。
那人死得太突然。
我正紧盯着尸体时,空地附近堆积的树枝就传来一阵沙沙声响,等我回头看时,一个冒险者忽然像是被什么东西给缠住双脚,仰头摔倒在了地上,他旁边的人还没来得及救援,那人就被什么东西给拽进了落叶丛中。
他们身边的同伴仅仅往出追了一步,一股血雾就在落叶当中弥漫而起,被血液崩飞的树叶,当空飘落之间,一道血淋淋的人影也在草丛中蹦了出来,声嘶力竭的惨叫着抱着了一个冒险者:“救我……救我……”
“不……松开……”那命冒险者被吓得魂飞魄散,除了拼命挣扎连还击的力气都使不出来。
远处叶寻从身边的冒险者手里夺过一把砍刀,当头看向了拿到血红色的人影,对方被劈倒在地时,我才看清了他本来面目,那是一个被活活剥去了皮的人他是刚才的那个冒险者?
所有人都被浮动的血腥吓得步步后退之间,树丛当中骤然飞出一张惨白的人皮。内里血迹未干,外面尤带着热气的人皮,不知道被什么力量给抛上天空之后,浮在空中伸开了双臂,好似掠空低飞的蝙蝠,在天上来回浮动几次才落向地面,正好平铺在了那具血肉模糊的尸体旁边。
红色的血尸,白色的人皮,就像是被人刻意摆放过一样,并排放在地上,尸身面孔向下血流不止,人皮仰面朝天,五官分明。又让被生生剥离的一红一白,更填了几分恐怖。
无论是冒险者,还是骑士团一时之间都寂静如死,除了砰砰的心跳声,再也听不见其他的什么声音。
原本,在恐惧产生的心跳,并不会让人感到害怕。
可是,有人的心脏却开始越跳越快,急促的声音就像是,那人的心脏迫不及待的想要挣脱胸腔的束缚破体而出,不少人都下意识的把头转向了心跳声传来的方向。
几十道目光集中到了一个人身上的瞬间,那人胸口从里向外炸出一声巨响,鲜红乱跳的心脏被他体内爆出血流喷向两米开外,直到心脏掉落在地,还是在落叶上不住震动。
围在尸体身边的冒险者,瞬间让出了一片空地,谁也不敢再往尸体旁边贴近一点。
安妮颤声道:“王欢……诅咒……诅咒之地融合了?”
我猛然回头道:“什么意思?”
安妮颤抖这手指,指向地上的尸体:“那是剥皮诅咒……那是剜心者幽灵……路上……路上的诅咒来了。”
我伸手把安妮给拽到了身前:“你把话说清楚点?”
安妮颤抖道:“从正面进来,直到黑暗古堡的森林里,一共有五处诅咒之地。他们……他们现在融合在一起了。”
艾琳娜回头对安德烈喊道:“你们的人是不是拿了不该拿的东西?快说!”
安德烈摇头道:“我没没碰任何东西?”
艾琳娜厉声道:“胡说,诅咒没人出发,不会跟着我们。肯定是你的人,肯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