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中刚刚闪过了一丝疑惑,就见林老头上前一步,从身上拿出一件红布包着的东西,飞快打开布包塞进了镰刀煞之下,我虽然没看见那是什么东西,却见镰刀煞的下面涌出一股的黑气,缠绕桥型飞转而上,片刻之后,就在山下结成了一团黑雾,雾气当中隐隐可以看见一柄巨型镰刀正在凝聚成形。
催煞?原来这就是风水师之间的攻伐方式?
我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我以前听风水先生说过,风水师里有一种叫做“催煞”的手段。简单的说,就是把风水中没有爆发,或者是已经被人用风水法器阻挡的煞气,全部催发出来,使其以原先几倍,甚至几十倍的程度爆发,在短时间内给对方带来飞灾横祸。催煞的东西不是邪物,就是凶器,死人骨,棺材木,杀过人的刀都可以作为催煞的法器。催煞这种手段有损阴德,催煞害人,必遭报应。
催煞一向是风水行的禁忌,没有深仇大恨,风水先生不会动手催煞。
“镰刀煞”的确不是没有办法破解。在风水上说,八卦镜,石敢当,五帝钱都可以阻挡镰刀煞。但我知道的这些都只是室内风水,这种在山川之中以灵气催动的镰刀煞,难道也能用这些东西阻挡?
我在心电急转之下,举起朱笔在沙盘上横扫了一道,笔尖落处犹如刀锋轻易将桌上沙盘扫落一块儿,等我收笔,外面山峰随之崩塌,被笔锋划掉的巨石从山顶滚落之间,密室外侧的山峰上出现一块平滑如镜的断口。
“石敢当?”林老头微微一怔之下,哈哈大笑道:“原来你不懂风水!”
林老头笑声猛然一收之后,怒气狂涌:“枉我将你当做同道中人,原来你只是一个骗子。辱我风水秘术者,死有余辜。”
林老头话音刚落,地上那口镰刀便破雾而出,横拦半空向我们身前狂扫而来。
我干脆放弃了阻挡镰刀煞,提笔在附近山峰上连划了几下,一个小小朱笔瞬时间在我手中变成了开山巨斧,笔落之处山石崩飞,山峰易形,我仅仅用了七笔就把探神手方向的山丘划开了一道裂缝,山峰开裂的缺口犹如刀痕正对探神手阵营。
这种风水煞局叫做“天斩煞”,一般是指居所正对两座大楼之间的空隙,那一段被打开的空间细看之下,就像是天刀在地上劈落的刀痕,如果居住的人正好是在刀痕覆盖的位置上,就相当于站在了刀锋低下,遇天斩煞必有血光之灾。
我虽然摆出了天斩煞,却不懂怎么催煞。一时间竟然陷入了僵局当中。
与此同时,山下镰刀随之呼啸而来,刀锋距离密室三尺开外,阴森寒意就已经穿透衣衫贴上了我的皮肤,我下意识的想要躲闪,却又在一瞬之间坐直了身躯:“别乱动!”
我吼声刚落,镰刀煞便在我和玲儿身上横扫而过,我只觉得像是有一股冷风从我身前入体,又从背后穿出,五脏六腑都像是被寒风狠狠吹动了,寒战不止,游魂丝在我战栗之中瞬间渗入了我的体内,在我身上连续割开了十多道口子,伤口当中迸出的鲜血眨眼之间便顺着身躯淋漓而下。
我还没来得及稳住身躯,哑奴手中的长刀便在眨眼之间从空中凶猛刺落,凛凛刀锋瞬时贯向了我的天灵。
“快躲!”我喊着“快躲”,可我又能躲到哪儿去?除非我想被游魂丝割成碎肉,否则,就只能等着长刀落地。千钧一发之间,我猛地往外稍一偏头,哑奴手中的长刀立刻贴着我的脸颊,刺进了我的肩膀,刀锋入肉三分蓦然而至又反向抽出,一缕血箭瞬间从我肩上迸射而出,血染沙盘。
玲儿那边也随之传来一声闷哼,我们两人各自伤了一只肩膀,鲜血交相迸射洒落沙盘,整座沙盘都被染上了一片血红的颜色。
下一刻间,天斩煞里血光暴起,一把染血的巨型刀光,从地面疾杨半空,刀光如虹,刀势横空,几丈长刀携带万钧威煞,当空击落,血腥刀气四散而起,犹如暴雨覆盖百米,所有探神手几乎被圈进了刀气形成的暴雨当中,全身上下战栗不止。
玲儿的血能催煞?
我骇然看向玲儿之间,对方脸上却是一片茫然。她似乎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结果。
我们两个还没从震惊当中回过神来,船舱当中再次地动山摇,无数碎石崩飞而起,形同流星砸向地面,原本聚集在山下的探神手首当其冲之下血肉横飞,栽倒了小半。
“结阵防御,快!”薛玉怒喝之下挥掌挡开了两块碎石,从她附近冲上来的白衣无名却被一块本来不该打中对方的巨石击倒在地。
我眼看着那人同伴想要伸手救援时,一块飞石也在以同一速度向对方飞袭而去,一人一石就像是为了刻意相遇而冲向了同一个目标,当那名探神手伸手救人之间,呼啸而至的石块正巧撞在对方头顶,那人头颅应声而裂,无头尸体随之栽倒在地。
这就是风水攻伐的威力?
风水本身没法造成雷霆万钧,天火燎原的威势,却能影响附近之人气运,让人霉运在瞬间爆发出来,惹来血光之灾。就像刚才那个探神手,他或许觉得自己可以躲开那块飞石,或许是没把飞石的威力放在眼里,仗着功力强横冲进了险境,可是他没想到自己会被风水法阵剥夺了气运,哪怕一块儿平时不被放在眼里的碎石都能成为他的飞来横祸,血光之灾。
谁能想到纵横江湖的白衣无名,就这么死在了一块石头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