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一声平静、苍老、一开口恍若有大江扑面而来的声音徐徐流出。

“假的，带走。”

“d之一族，不可能连直视我的胆魄都都没有。”

“是！”

维克点点头，也不顾维克虚弱的快要死了，直接牵起罗恩身边的铁链，将他拖行离开。

空旷的大厅中，很快便只剩下了罗恩一人。

以及一个神！

气氛再次凝重起来，一滴滴冷汗顺着脸颊淌下。

罗恩从未想到，这世界上还会有人能带给自己如此强烈的压迫感，要知道就连面对暴怒状态的凯多与白胡子，他也能保持最大程度的淡然。

又是一段许久的时间，对面的身影缓缓转过身来，说道：“我很想杀了你，但又舍不得杀你。”

“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

罗恩没有抬头，而是思绪千转，思考问题的答案。

片刻后，他脑中灵光一闪，张嘴：“因为我打破了平衡！”

在见到伊姆真身的那一刻，罗恩才发现自己以前忌惮的一切是多么可笑。

他勾结海贼？

他自立为王？

他吃里扒外？

抱歉，这些事战国以及五老星肯定会在意，但伊姆真的不会在意。

就好比两名乞丐为争夺剩饭而打架，一人将另一人打的头破血流，却要害怕施舍者为此生气一样……可笑！

这已经不是地位上的不同，而是生命层次以及精神面貌上的升华，强大到根本不与他们在同一级别。

狮子会在意脚边两只蚂蚁的厮杀吗？

99%不会！

唯一能让伊姆对自己起杀心的，只有他所处的位置，那让他从神变成人的羁绊。

统治！

维持统治，需要平衡。

而自己的行为，打破了这种平衡。

不管是海贼与海军之间的平衡，还是圣地权利的平衡，都是如此。

更甚至……是政府与民众之间的平衡！

然而……

“不，我只是单纯的不满而已。”

伊姆用那双清明的眼睛注视着被正义披风盖住全身的青年身影，缓缓说道：“数百年来，不管历史车轮如何导向，每一件事都在我的预计之内，费舍尔·泰格？哥尔·d·罗杰？”

“都不过是为了验证我的伟大而存在的一枚棋子。”

“若大海贼时代愈演愈烈，不出意外，最迟两年后五老星会启动大清洗计划，将被打破的平衡重新搬回正轨……那也是我看到的未来。”

“但现在，那个未来没了。”

“因为你的缘故。”

伊姆声音冷冽，问道。

“上一个做到这种事情的人，叫哥尔·d·罗杰。”

“你说，我应不应该杀了你？”

嘣咔！

一声惊雷在脑海炸响，罗恩眼睛瞪大，不敢置信的抬头。

原来如此。

问题根本没有出在统治者对统治的需求上。

这只是一种对超脱自己掌控的事情产生的不满！

就像普通人开车出门被剐蹭了，对预料之中的事情出现变故，感到的不爽一样。

罗恩非常确定，若自己站在伊姆的角度上数百年，出现一个不受控制的意外后，自己也会对那人产生杀心。

换言之，他不是神，也是人！

一个和罗恩一样的……人！

虽有神之能，却有人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