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一二章 身在瓮中(2 / 2)

大秦钜子 暗夜拾荒 4116 字 2019-12-07

李家子祖上阔绰,便是如今藏着掖着,也是有傲气的!

李恪深深吸气,又深深吐气,突然听到头前异响,一抬头,就看到一只大手扒上了亭墙的黑瓦。

这一惊当真非同小可!

大秦的墙垣不高,外墙七尺,院墙五尺,踮起脚都能看到墙里的情形,双手一撑便能够轻松翻过。

然而翻墙却是秦律当中明令禁止的行为,虽说不是什么大罪,但总归是违律!

奉公守法之人不会翻墙,因循守旧之人不会翻墙,真正会翻墙的,除了某些特殊情况,大部分时候都是更进一步恶事的发端。

李恪毫不犹豫地抽掉保险,抬臂瞄准。

“谁!”

墙外之人根本就不为所动。

又一只手搭了上来,李恪看那两手齐齐发力,喝一声,翻过来一个精壮汉子。

那汉子身量不高,皮肤黝黑,月夜之下,李恪看到骑装佩剑,也看到他发髻之上,和旦那身骑甲一模一样的皮兜。

只是他却没有着甲……

李恪的眼睛眯起来,抬着手,缓步后退:“军卒?”

那人依旧不答话,一落地便自顾自环视左右,仿佛在检查有无tōukuī。

李恪冷笑发声:“莫查了,舍人便在正堂,隧巷四处更卒。虽说都是些醉汉,但我若是喊上几声贼人,他们必能警醒过来!”

壮汉皱了皱眉:“你是恪?苦酒户人,严氏之子,擅长机关术数的那个聪慧小子?”

李恪愣了一愣:“你认识我?不对,你从何人口中听过我?”

“小子确是聪慧之人。”那壮汉咧嘴一笑,“囿君让我来寻你。”

“囿君?”李恪猛然惊觉,“你是啬夫提过的那个军中友人!”

“嘘!莫要声张,隔墙有耳!”壮汉走上来,从怀中掏出一捆竹简,二话不说,强塞到李恪怀里。

“此为何物?”

“囿君说你知是何物!”

李恪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急声问:“啬夫呢?为何他不来客舍?”

“谁道他不曾来过!”壮汉不满道,“他前日便来了,只是昨日……被捕下狱!”

“啬夫被捕?”李恪难以置信地睁大眼睛。

壮汉脸上一阵懊恼:“当时我与他正在此处攀谈,客舍中突然闯进一群狱吏。囿君只来得及叫我藏身,并交代我今日在城中寻你,便被他们不问缘由缉拿去了。”

“啬夫要你来寻我……”

李恪咀嚼着这句话。

田啬夫囿在突发之时能想到让壮汉寻他,说明对被捕一事,多少是有些准备的。

既然有准备,他必定会注意隐藏行踪,不会过多与人接触。挑这间偏僻的客舍,怕也有隐藏身份的考量。

可即便这样,狱吏依旧是径直来客舍抓他,也就是说,他从入城起,便处在别人的视线当中。

但是狱吏为什么不连壮汉一道抓走?

是不知么?还是……故意为之?

李恪深吸一口长气,颤声问道:“你当时是自己逃掉的么?”

壮汉怔了一怔,说:“囿君在房中截住狱掾,他们不曾看到我,我一直藏在井中,直到夜深人静,才翻墙离去。”

“他们可曾在院中仔细搜过?”

“不曾。”

“你们会面,是日是夜?你是如今日这般翻墙进来,还是从客舍拜门而入?”

“这……”壮汉难以置信地摇着头,“若是他们早知我在此处,为何不将我一道抓了?”

李恪惨笑一声,心里已经有了一个大致的判断。

田啬夫囿被捕,壮汉幸免于难,关键的官奴案情报在外浪迹,直到现在,交到了他的手中。

还有急需要钱,却对钱嫉恶如仇的怪异舍人,以及这座空无一人的破败客舍。

田啬夫囿甚至为自己预定了精舍!

“我且问你,啬夫……他有没有为我预定过精舍?”

壮汉大惊失色:“你是说你会出现在此处,是因为囿君为你预定了精舍?”

李恪苦笑不答。

那壮汉登时大怒:“好一**险的小人!恪君放心,便是拼了我这条命去,也必然……”

正说话间,天边骤起一道轻啸!

有枚弩箭自天外来,如浮光掠影,直射在壮汉背心,当胸而过,壮汉登时便扑倒在李恪怀里。

直到他倒在李恪怀里,李恪才听清那急不可查的破空声!

咻!

一时之间,喧哗声从四面八方响起。

“县狱办案!闲人回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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