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 作大死(2 / 2)

湖阳微微点头,承认了此事。

淑妃咬牙切齿,“你堂堂公主,每年光爵禄就有数万两,本宫又给你准备了诸多陪嫁。一年近十万两的收益,也不够你们夫妻二人开销,竟然还要去盗墓?你是找死吗?你难道不知道你父皇最恨这类事情吗?”

盗墓,那是对死者的大不敬。

身为帝王,不仅要关心生前事,更要关心身后事。

凡是帝王,最恨盗墓贼。

历朝历代,多少皇帝陵寝被盗。

天子一想到盗墓贼就在身边,就在皇室,哪能不怒。

没有当场杀了陈渊,已经是极为克制。

淑妃接着一叹,对湖阳公主说道:“诏狱如同炼狱,驸马肯定受不住刑,会将一切招供出来。湖阳,你且做好准备吧。”

湖阳脸色一白,“什么准备?”

淑妃不欲说,怕打击湖阳。

宁王可没有这个顾虑,“驸马这回死定了,会不会牵连到陈家,得看案子大小,陈家有无参与其中。若是陈家也参与其中,陈家完矣。”

湖阳公主一听驸马死定了,顿时跌坐在地。

紧接着,她回过神来,哭着求道:“王兄,你救救驸马吧。我不能没有驸马啊。”

宁王冷酷地说道:“驸马即由自取,本王力有不逮,救不了。你就认命吧,收拾收拾,赶紧和驸马撇清关系。”

湖阳公主大哭出声。

陈律陈敏两兄妹也跟着哭起来。

淑妃叹息一声,“事到如今,湖阳你还是以两个孩子为重。万一你父皇震怒,牵连陈家,这两个孩子还要需要你来保下。”

陈律和陈敏都吓坏了。

“外祖母!”两个孩子在淑妃面前跪下。

淑妃心疼,对宁王说道:“尽力保住两个孩子。”

宁王点点头,答应下来。

湖阳公主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偏偏雪上加霜。

宫人急匆匆进殿禀报,“启禀娘娘,启禀王爷,金吾卫围了公主府,以及陈府。驸马身边一干小厮常随丫鬟,全都被下了诏狱。陈家大老爷,二老爷也都被下了诏狱。”

“啊!”

湖阳公主大叫一声,直接昏了过去。

“快将湖阳抬下去,请太医。”

淑妃担心不已。

宫人七手八脚,将湖阳抬了下去。

淑妃着急发慌,问宁王,“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么快?”

宁王神色凝重,“父皇这回是来真的。而且驸马平时名声又不好,陈家那一大家子,手脚未必干净,此事难办。”

淑妃瘫坐在椅子上。

宁王想了想,挥挥手,示意众人退到偏殿。

然后他俯身对淑妃说道:“母妃,湖阳同驸马还私铸钱币,驸马被抓了现行,幸亏没透露身份。此事我已经让诏儿料理妥当。不过驸马若是熬不住刑,一旦吐露此事,父皇震怒,说不定会牵连到儿子。”

“什么?湖阳竟然……”

“嘘!母妃轻声点。此事仅有儿子,诏儿,还有母妃知晓,切莫声张。”

淑妃脸色连连变幻,她咬牙切齿地说道:“驸马该死,湖阳该死。这两人简直荒唐,盗墓不算,竟然还敢……金吾卫抓了驸马身边的人,那些人定然扛不住刑罚,私铸钱币一事,很可能会被吐露出来。你千万要当心,切莫让此事牵连到你头上。”

宁王蹙眉,“只怕晚了。”

淑妃咬咬牙,狠了狠心,“若是陛下果真问罪,你将此事悉数推到刘诏头上。他是皇孙,陛下应该会对他网开一面。”

宁王眉头紧皱,“让诏儿一人承担,这恐怕不合适。”

淑妃大怒,“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犹豫。刘诏是你儿子,难道不是本宫的孙儿吗?本宫难道不心疼他吗?可是在这紧要关头,首要的责任是保住王府。王府不倒,诏儿自然不会有事。王府一旦倒下,皮之不存毛将焉附?此事就这么说定了。”

宁王迟疑了片刻,最后重重点头,“好吧,此事真到了那一步,只能让诏儿出面顶一顶。”

刘诏完全不知道,大祸将临头。

淑妃心头不安,眼皮子一个劲的跳动,“大过年的,怎么就出了这件事。绣衣卫不过年吗?这个时候还要抓盗墓贼,简直是荒唐。”

“此事儿子也觉着有些蹊跷。”

淑妃同宁王交换了一个眼神,“莫非背后有人算计?”

宁王说道:“我即刻派人到绣衣卫打听,母妃莫急。”

“此事抓紧。若果真有人算计本宫的女儿,本宫定不会饶他。”

淑妃眼神凶狠。

偏殿内,顾玖来到刘诏身边,悄声问道:“会牵连王府吗?”

刘诏犹豫了一下,然后微微点头。

顾玖眯起眼睛,有些紧张。

“难不成盗墓一事,王府事先知情?”

刘诏摇头,“并不知情。”

他是想到了私铸钱币一事。驸马和他身边的人,百分百扛不住大刑,届时私铸钱币一事肯定瞒不过。连带他帮着料理此事,也会被金吾卫翻出来。

刘诏盯着大殿,父王同淑妃已经里私聊了一盏茶的功夫,有些不妙。

刘诏猛地抓住顾玖的手,力气很大,顾玖感觉生痛。

她望着刘诏,“你……”

刘诏悄声吩咐顾玖,“即刻出宫回府,带着我的印信,叫钱富将书房离间檀木盒子交给你,你替我保管。”

顾玖心头跟着一跳,“出了什么事?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刘诏迟疑片刻,附耳说道:“公主府私铸钱币,此事由我了结。”

顾玖大惊失色,她反手握住刘诏的手,低声怒骂,“你疯了,这样的事情你竟然敢经手?”

在开耀三年,那时天子根基不稳,有宗室私铸钱币,事发后,被天子诛三族。

顾玖读史,对这一段记忆犹新。

当时看到这一段的时候,她还在想,竟然有胆抢皇帝的钱,果然是为了钱不要命。

她以为有了前车之鉴,就无人敢再犯。

却没想到湖阳和驸马两口子作大死,不仅盗墓,还敢私铸钱币。

罪加一等,驸马百分百得死。

帮着驸马善后的刘诏,顾玖很是担心。

她可不想刚进门就做寡妇。

刘诏脸色铁青,“没想到驸马还敢盗墓,竟然还被绣衣卫抓到了盗墓贼。”

顾玖咬牙切齿,“你能否自保?”

刘诏肯定地说道:“你放心,最多一点皮肉之苦,并无性命之忧。总之,你先回府,按照我吩咐的去做。”

顾玖对刘诏说道:“你最好能自保。本夫人绝不做寡妇。”

刘诏脸色阴沉沉的,“不准胡说八道,本公子绝不让你做寡妇。”

顾玖板着脸,“你最好说到做到。另,驸马案发,时机未免太巧合一点。你最好派人调查,东宫那边也不能放过。”

刘诏狐疑,“你怀疑东宫?”

顾玖冷哼一声,“我怀疑任何人。我甚至怀疑,是不是陈家有人告发此事。”

这的确有可能。

驸马骄奢淫逸,为人张狂,肯定得罪了不少人。

有人怀恨在心,告发他是有可能的。

时间不等人,顾玖不再迟疑,带着丫鬟小黄门,悄声离开偏殿,急匆匆赶回王府。

等到有人注意到顾玖不见的时候,顾玖已经拿着腰牌坐上了马车。

“诏儿,你媳妇人呢?”淑妃问道。

刘诏面色平静地说道:“她身子不舒服,孙儿就让她先行出宫回府。”

淑妃蹙眉,“既然身体不舒服,为何不留在宫里,让太医诊治?”

刘诏恍然大悟,“祖母提醒的是,孙儿忘了这点。只是她已经走了许久,这会或许已经到了王府。”

淑妃闻言,冷哼一声,“毫无规矩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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