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宁王次日一早进宫解释清楚。
只有一个晚上的时间。
王府的地牢,彻夜亮着灯火。
常恩亲自出马审问,再硬的嘴巴,在他手中也过不了三招,就得老实交代。
一串串名单浮出水面。
天不亮,刘诏亲自带人,照着名单抓人。
绣衣卫不答应了,这是抢饭碗啊。
宁王府有什么资格在京城大肆抓人?
真当绣衣卫是吃干饭的吗?
刘诏很干脆,“此刻有泼天大功就在眼前,涉及天大的案子。办成了,绣衣卫从今以后也能扬眉吐气,不用矮金吾卫一头。徐大人可愿意抓住机会,随同本公子一起抓人?”
徐仙之狐疑地盯着刘诏,“什么大案?公子可否透露一二,好歹让下官知道一下风险。”
刘诏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想立大功,岂能不冒险。就看徐大人有没有这个魄力。”
“公子没骗下官?”
刘诏不怒自威,“本公子向来有一说一。徐大人愿不愿意,直说便是。”
徐仙之左右权衡,刘诏名声在外,虽然有些行险,可是想到泼天大功,他咬咬牙,应下,“下官就信公子一回。”
刘诏大喜过望。
有了绣衣卫参与进来,抓人可就名正言顺。
绣衣卫本就有缉捕的职责。
京城藏着一个庞大的拐子集团,而且所行骇人听闻,这样的大案,绣衣卫当然要参与进来。
等到徐仙之参与进来,才知道刘诏没骗他。
真的是天大的案子,只要能办成铁案,妥妥的泼天大功。
届时,金吾卫都要被绣衣卫压一头。
只是此刻,他还不知道这个大案还牵连到外戚李家,甚至牵连到后宫,牵连跨国人口贩卖。
他要是知道的话,就算有泼天的大功,他也不会趟这趟浑水。
他也是被眼前的功劳给迷惑了,没深想这事地蹊跷之处。
区区拐子案件,哪里需要宁王府的人倾巢出动。
宁王府又不是打拐斗士。
只有足够的利益和好处,宁王府才肯出面。
等到徐仙之得知真相,那时候他已经上了贼船,下不来了。
只能躲在厕所里迎风流泪,陪着宁王府一起折腾。
朝堂上,御史们商量好了,一起弹劾宁王。
宁王混不吝,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管你弹劾不弹劾,他就是要耍无赖,还要耍流氓。
早朝过后,他被叫到天子跟前,被痛骂,被抽打,宁王还嬉皮笑脸地应付。
他要拖延时间,让刘诏有足够的时间深挖此案。
一旦这件案子交到天子手中,到底会有什么后果,可不是他能控制的。
所以要争取将案子办成铁案。
天子不知道真相,只知道宁王府越权。
天子派出金吾卫,去堵截刘诏。要将刘诏抓进宫里问罪。
区区一个王府,有什么资格在京城大肆抓人?谁给的权利?
这是妥妥的越权。
天子完全可以借此机会,夺了宁王的爵位。
然而,宁王打死都不肯说为什么抓人,勾起了天子的好奇心。
先不急着处置宁王,天子要先弄清楚到底出了什么事。
这种明明知道发生了事情,却被人瞒着的滋味可不好受。
天子对宁王越发不待见。
金吾卫倾巢出动,抓捕刘诏。
刘诏同徐仙之分头行动,在偌大的京城,同金吾卫躲猫猫。
金吾卫找不到人,干脆堵上王府大门,准备守株待兔。
裴氏不知真相,见金吾卫堵门,唬了一跳。
她叫顾玖叫到跟前,劈头盖脸地问道:“怎么回事?老大又犯了什么事,金吾卫怎么会上门?”
“母妃稍安勿躁,事情很快就会结束。”
“这么说你知道出了什么事?你知道,本王妃却不知道,是何道理?”
顾玖看着她,“母妃真的想知道?”
“废话!”
顾玖低头一笑,“公子正在忙的事情,同外戚李家有关联。”
裴氏心头突突乱跳,“怎么又和李家扯上关系。李家人不是都下了诏狱吗?”
顾玖轻描淡写地说道:“下了诏狱也能出来啊。德妃娘娘加上小皇子,足以保下李家人不死。”
裴氏心事重重,“王爷清楚吗?”
顾玖点头,“没有父王的首肯,公子岂能调动全府的侍卫。”
裴氏皱眉,“现在是什么情况?难道是李德妃察觉了?”
“母妃放心,德妃娘娘应该还没察觉。至于堵在门口的金吾卫,不用搭理他们,出不了事。”
“出不了事就好。”
天色渐渐暗下来。
金吾卫连刘诏的影子都没抓到,气得哇哇大叫。
陛下一大早就命令抓捕刘诏,将刘诏带到宫里问罪。结果一天都过去了,刘诏还不见踪影。
什么时候,金吾卫抓个人这么菜鸡?
这如何是好?
天子问起来,该如何交差。
“大人,不好啦。公子诏同绣衣卫徐仙之一起进宫面圣。”
我靠!
金吾卫上下大惊失色。
叫绣衣卫抢了先,那还得了。
金吾卫左卫韦忠急匆匆赶到皇宫。
刚刚走进兴庆宫大门,就听见大殿内传来天子的咆哮声。
他招来一个小黄门,悄声问道:“怎么回事?”
小黄门压低声音说道:“听说公子诏同绣衣卫一起,查获了一起大案。”
“什么大案?”
一听到大案二字,韦忠全身紧绷。
查大案,这可是金吾卫的特权。绣衣卫有什么资格越俎代庖,竟然抢金吾卫的功劳。
“还不清楚。”小黄门小声说道。
韦忠深吸一口气,叫人通禀。
“滚进来!”
大殿内,天子一声怒吼。
韦忠屁滚尿流地走进大殿。
还没说话,一摞资料朝他面门甩来。
“金吾卫是干什么吃的?京城内竟然藏着如此丧心病狂的人,这么多年,你们金吾卫就没发现?”
韦忠很懵,跪下请罪,趁机盯着落在地面上的资料看起来。
拐子?跨国贩卖?上万人?
每一个字都不稀奇,但是合在一起,这就是惊天大案。
“微臣该死!”
“你当然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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