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金吾卫出动,动静太大。老奴担心引起朝臣非议。”
文德帝嗤笑一声,指着箩筐里面地弹劾奏本,“你看看,非议还少吗?朕在潜邸的时候,就不在乎名声,现在更不在乎。”
不得不说,文德帝和湖阳郡主不愧是亲兄妹,都是只管自己痛快,那管他人死活的主。
只不过文德帝很懂得掩饰。懂得在脸上糊一层皮,遮掩住真实的内心。
常恩很心塞。
金吾卫一旦出动,此事就不能善了。
不管最终谁赢谁输,总会死一批人。
文德帝下定了决心,要查有财赌场,并且借此机会整顿京城的赌博市场。
“对了,朕听谁说,有财赌场一年的流水少说两百万两,缴税了吗?”
常恩迟疑了一下,“应该有缴税吧。”
文德帝蹙眉,很是不满,“去将户部尚书,还有户部税曹叫来。这么大的买卖,不收税像什么话?整天逮着小老百姓三文钱三文钱的收,户部有脸吗?”
户部没脸,当皇帝的难道就有脸吗?
常恩赶紧吩咐内侍,去户部请人。
同时派人去金吾卫,将金吾卫左卫韦忠叫来。
是的,金吾卫依旧是韦忠的天下。
文德帝上台,并没有撤换金吾卫的人员。
把韦忠给激动坏了。
文德帝对他恩重如山啊!
这么重要的位置依旧交给他,这是何等的信任。
韦忠早在文德帝登基的时候,就发誓效忠。
然而两三年过去,他却毫无用武之地。每日在金吾卫擦着他的大宝剑。
不!
他擦的不是大宝剑!
他擦的寂寞。
凡夫俗子岂能理解他对大案要案的渴望,又岂能理解他对将皇室成员拉下马的那种极度渴求!
唯有皇室宗亲,高官大员,世家大族的血,才能激发他的热情。
流血是恐怖的。
然而对金吾卫来说,鲜血是什么?是陛下的信任啊!是金吾卫存在的意义啊!
不流血不杀人的金吾卫,还算是金吾卫吗?
嘤嘤嘤!
韦忠抱着自己的大宝剑,无比的落寞。
糙汉子,也有内心细腻的一面。
“大人,大人,宫里来人啦!”
宫里来人,金吾卫上下,从门房到杂役到韦忠,全都兴奋了,沸腾了。
这是来案子了吗?
最近朝阳长公主同诏夫人打官司,陛下是不是要金吾卫查案?
韦忠腾地一下从位置上站起来,“宫里果真来人?”
“千真万确。来的是常公公的干儿子小吴公公。”
“快请小吴公公到花厅落座,本官收拾一番就过去。”
韦忠太激动了。
两年多了,终于等到宫里来人。
多么不容易啊!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金吾卫要被裁撤。
诏狱空荡荡,就是金吾卫的无能。
韦忠换了一身正式的官服,端正官帽,去见小吴公公。
从今天起,他要让诏狱客满,让刑房天天见血。
不如此,他不配做金吾卫!不配侩子手的恶名。
金吾卫出动,大狱兴!
朝臣惶惶然!
陛下,你糊涂了吗?
陛下,你是要步先帝的后尘吗?
金吾卫不能出动啊!
皇室两个妇人吵闹几句,竟然出动金吾卫,这是对朝廷资源的极大浪费啊!
一群蠢货,送上门的机会陛下岂能错过。
整日叫嚣弹劾刘诏顾玖两口子,也不看看局势情况。
这回分明是朝阳长公主要倒霉。
李侍中撩了撩眼皮,冷眼看着那些上蹿下跳的朝臣,一个字都懒得说。
与一群蠢货同朝为臣,真是寂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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