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在朱家，韩烟雨打水芊芊一巴掌和骂她那些难听的话时，韩茹也在场。虽然当时她只有十二岁，但很多东西她都懂。

从那以后她就特别讨厌朱家，连韩烟雨这个亲姑妈她也十分讨厌。

不说成绩长相，就说学钢琴舞蹈以及插花茶艺之类，表姐就没有一样是学不好的。

所以表姐一直是她很崇拜的人。

她实在想不通那样优秀的表姐为什么还要挨巴掌，还被亲妈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指着鼻子骂。

如果她有表姐一半优秀，她妈妈一定会把她宠上天。

“韩小姐误会了，我这次过来是应韩阿姨的要求来接芊芊去买礼服，没别的意思。”

“买礼服？呵，明知道我表姐不喜欢那种繁闹的场合还硬要将人带出去，可真有心。不过也难得我姑妈对表姐上心一回，要求确实不能太高，只是来接人，怎么着也得亲自过来才有诚意吧？是我姑妈太忙？还是说我表姐这个女儿不值得她跑这一趟？”

“韩茹。”萧衡打断她，用眼神示意她看向水芊芊。

韩茹才惊觉失言。

她和萧衡一样，不是个会对人口下留情的人，他们不介意指责朱家人甚至韩烟雨，但当着水芊芊的面，未免有点在她伤口上撒盐的意味。

“得了，我表姐的礼服就不用你们朱家费心了，早一个月前我妈就已经给表姐准备好。看朱大少的样子是要准备离开，那我也不多留你，慢走不送。”

朱浒深深扫他们一眼，转身走出客厅。

韩茹跳到水芊芊另一侧坐下，“表姐，快打开看看，这礼服从设计到完成，我妈可是花了整整一个月呢，看看喜不喜欢。”

“我妈说，让我先送过来给你试试，如果尺寸上有差异，再送回去她连夜给你改。不过我看应该没多大问题，表姐你一直是这么标准的身材，都没什么变化。”

其实拿到这个礼盒，水芊芊的心情并不像表面上看起来的这么平静。

就像韩茹所说，她不喜欢太过热闹的地方，亲自去店里试衣服这种事，自从父母离婚，她一次都没有过，所穿的衣服几乎都是方倩给她挑选或设计的。

连方倩这个舅妈都知道她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她亲生母亲却不知道。一件礼服而已，如果有心，直接挑选了送来老宅就是，偏还要她亲自去挑选。

是因为想她所以找个借口见她吗？

当然不是。

江城就这么大，想见面并不难。

硬是要带她进店去试礼服，无非是做给外人看罢了。

她爸妈很要面子，这一点她比任何人都清楚。

曾经为向外人证明他们都是爱她的，用争夺她的抚养权闹上法庭的方式，那时候谁不羡慕她有一双好父母。就连她住到老宅来，他们对外的解释都是，她喜欢安静喜欢老宅喜欢爷爷。

当然，这也不全是假的，只是这并非她住到老宅的主要原因。

对于她住在老宅一事，就算暗地里虽总有人说闲话，也不会有人当着水霄和韩烟雨的面说什么。

因为没有依据。

谁让他们对外的解释都是，水芊芊喜欢安静想住在老宅呢。

她是喜欢安静不假，但并不表示她不喜欢和家人生活在一起。

拿到舅妈亲自做的礼服她想到很多，所以心情才会这么复杂。

柏璟就坐在她旁边，哪能感觉不到她情绪的变化，“芊芊，打开来看看吧。早闻韩家夫人大名，我也想见识见识她花一个月时间做出来的作品。”

水芊芊看向柏璟，点头，“好。”

韩茹一愣，“表姐，你……”表姐居然开口说话了！虽然只是一个字，但确确实实是开口了啊！

天啊！这是什么惊天大惊喜！

水老爷子走后，萧衡等人也离开，表姐就变得更加冷漠。时间久了，她也不太敢来找表姐，没办法，一个人活跃气氛太难了，以前有萧衡在还可以相护帮衬。

今天会过来，都是因为偷听到老爸老妈的谈话，知道萧衡来了江城，已经和表姐一起回老宅，她才主动请命送礼服过来。

幸好她来了，不然岂不是要错过这么个大惊喜。

上次听表姐开口还是八年前，那时她才七岁呢，记忆都不大清晰。

爸妈说表姐不说话是心理障碍，如果哪一天她愿意敞开心扉，或许就会再开口说话。为让表姐敞开心扉，她可是使尽了浑身解数。

然而，都没什么成效。

如今看到表姐开口，这份惊喜简直难以形容。

“……你说话了？表姐，我刚才没听错吧？你真的说话了？我的天，激动得我眼泪都要出来了。如果我妈知道，一定会说这是她收到最好的生日礼物。”

“不行，我得马上打电话告诉我妈这个好消息……”

“韩茹，先看礼服。”萧衡对她摇了摇头，大概意思是，还不是时候。

在萧衡看来，水芊芊这样的状况并不算稳定，最多是有所好转，毕竟她只和柏璟一个人说话。

虽然有点嫉妒，但萧衡还算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