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幅,工业革命之父,亚里德,西方人,却长了一副东方人的面孔!”
“这就是‘启迪’的含义吗?应该还有更多隐秘。”张启文去泡了杯茶,回来看着沉思的郑冬,说道,“你也不用想太多了,像你说的,过几天进密室一切就明晓了。”
郑冬起身,走到门口,凉风穿堂而过,令人衣袂飘摇。
“我在想,我知晓之后,”郑冬回头看了张启文一眼,张启文看到那双突然陌生的双眸,猛地哆嗦了一下,“我还是我吗?”
张启文面对那双眸子,忽然感觉自己再观望一个黑暗冰冷的深渊,并不受控制地向深渊靠近。
“是,当然是!”他极力挣脱,激灵灵地大叫一声。
深渊消失,眸子中再度浮现清明与稚嫩,郑冬恍惚了一下。
“大哥啊!”张文启松了口气,赶紧跑到郑冬身旁,“你刚才那眼神,像背负了一座大山,沧桑而渗人呐!”
“起开!我年轻得很。”郑冬吐了吐舌头。
张文启彻底安心了,端着热茶抿了口,而后递给郑冬:“喝吗?”
郑冬嫌弃的目光射来。
“哈哈,”张文启大笑,而后看着郑冬说,“想听听我的故事吗?”
“你的故事?”
“对,你不觉得我不带考虑地跟你跑过来很仓促吗?”
“呃,有点。”
“其实,我和你一样,也算孤儿。”
“哦?”
“我啊,本来应该是伟大的进士,天生的宰相。”
郑冬原本升起的同情心一下没了。
“你什么表情?我说真的,我今年二十三岁,十年前大韩被推翻的时候,我恰好中了举人。你算算,几岁?”
“十三?!”
“对啊,我是天才!特别是在社会历史与物理科学方面。”
“我的辞藻,被考官称为千古之才。我的物理科学,满分!不是我给你吹,就那什么物理定律,我小时候就想到过!”
张文启跑回屋里,直接拿着瓷茶壶过来,又倒了一杯茶。
“但是呢,天妒英才!革命军推翻大韩,把我这些人可害惨了。我当时正在赶往京城的路上,突然在路上看到了溃逃的官兵与难民,说什么大韩没了,大韩亡了。我不信啊,就往京城赶,结果到达京城恰好看到革命旗升起来。”
“那些人见我还穿着前朝的装束,拿着经书,一下就逮捕了我,说我是奸细。”
“我才十三岁,什么奸细不奸细的。”
“最后,我被放了,但说实话,我在京城看着革命政府上台,总感觉有些不对劲,用西方那什么革命论里说的,这时机与气氛完全不对啊,民众都不怎么拥护。”
“回到家,我才发现我家已经被查了,我爸是一县之长,被枪毙了,我妈妈不知所踪,家里啥都没了。”
“但没办法,我有才啊,白手起家,”张启文端着茶杯,做饮酒状,仰起头,用袖子挡住侧脸,“一个人,十年,做生意,读书,养活了自己,有钱时甚至可以去全省最好的青楼浪荡!”
“我不知道你是什么身份,如果真的是那个启迪者,我也认了,算是被你坑来了。”张文启将茶杯放下,顺便抹去泪痕,“我是个天才,或许能帮到你。另外,我也很好奇,所谓的真相到底是什么?”
郑冬无言,看着远处的山野与蓝天,眼前又出现那四幅画,画作上的人全看向自己,郑冬没有胆怯,反而心生一股豪气,逼视而去,四幅画作尽皆消散。
我是我!不管以前是什么,至少从我被神父从野外捡回来到现在的十四年里,我是我!
真相,启迪者?
让我看看!究竟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