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不知道!”经理的双眸中已浮现恐惧。
“……”云冬没有再问,揪着经理领口的手忽然上台,狠狠掐住了经理的脖子,而后低声说,“你觉得你们酒店里发生的脏事够不够判你死刑?”
经理喘不上气,面色苍白,噎着脖子道:“可能在警局,或‘魔窟’。”
云冬一把将经理扔到地上,看着急促喘气的后者,眼神漠然。
“‘魔窟’,是在云山市郊区的一处娱乐会所。”云天寒道,“警局我们肯定不能去,就去魔窟吧。”
“嗯,走!”云天阳点头。
云冬看了眼妇人,说道:“你们先去,我把大娘送到安全的地方。”
“好。”
话音落下,云天阳与云天寒一个腾跃,暴起十多米,借力酒店的窗台,脚尖在其上轻轻一点,再度跃出,向魔窟的方向赶去。
“基因者?”人群中响起惊呼。
云冬看着大娘,道:“大娘,我先带你回家好吗?”
“好的好的,谢谢你们。”妇人看到看到云天阳二人的身手,眸中的希望之火更旺盛了一些,连连道谢。
云冬见妇人的反应心中却是一叹,昨晚云天阳嗅到的血腥味已经说明了什么。
两人不顾众人各异的目光,在妇人的带领下沿着大道向城外走去。
妇人虽然面色憔悴,衣衫破旧,但身体依旧英朗,在看到希望后走得很快,大约两个小时后,两人到达了一处低矮的建筑群。
云冬一愣,正是在这个地方他遇到了哈里克。
两人走入巷道里,几个居民见到大娘,对其挥了挥手。
“心涵,找到雾桐了吗?”
“就快了。”妇人抬头,对热心的邻里微笑。
“那就好,旁边这个小伙是?”
“是帮我找的人。”妇人答道。
云冬黑色头帘下的面色虽平静,心中却惊讶于妇人与其女儿名字的文雅。这不像一个平凡的市井之家啊。
妇人又和邻里寒暄了几句,接着和云冬走入了巷子深处。
两人在一扇布满沧桑,颜色深沉的木门前停了下来。门前的廊道打扫得非常干净,一尘不染。
妇人敲了敲门,屋内传来一阵轻轻的,富有节奏的脚步声。
脚步声渐近,而后停下,木门打开。
一个瘦瘦高高的,穿着粉白格子上衣,破旧牛仔裤的女孩看向二人。
由于面色的苍白,女孩瘦削脸上因突然见到陌生人的红晕很明显,她下意识地扶了下自己的全黑框眼镜,却没有说话。
“雨桐,给这位大哥倒杯水喝。”妇人说道,“大哥,请进。”
李雨桐乖乖点头,转身溜进了屋里,顺便打开一盏昏黄的灯。
云冬迈过木质门槛,走入屋内。
一共两间面积不超过十五平方米的房屋,小客厅里拥挤地摆着诸多物品,内屋用一个年久但干净的帘子遮挡着。
越过苍老的木桌与坐得锃亮的凳子,云冬看到墙上挂着的十几幅画作与墙角整齐摆放的诸多书籍与绘画器具。
“大哥请坐。”妇人把凳子挪来。
云冬点头坐下:“谢谢。”
李雨桐拿着一个铁碗跑出门,在屋外的自来水管那里认真洗了七八遍,才转身走入屋内,倒了一杯热水,小心翼翼地放到云冬面前。
云冬注意到这双灵巧纤细的手,抬眼看了眼李雨桐,后者明显很怕生,脸一红,而后转身向里屋走去。
“大哥别见怪,雨桐从小没法说话,不敢见人,”妇人说道,“大哥,喝水。”
云冬心中惊讶,问道:“是神经问题还是声带问题?”
“先天性的。”妇人脸色一暗。
“哦。”云冬点了点头,在脑中搜索可能的解决方案,忽然感觉在自己遗失的记忆里可能找到结果,但这会让他陷入那无尽的悲伤中。
他停止了搜寻,默默喝了口茶,将目光转移到墙上的画作上。
几乎所有的画作都是城市风景画,有简单的线条画也有上色油画,细细观看,便会察觉到画作是画的同一个地点,记录了新纪元以来城市的变迁。平房变为楼房,汽车出现,继而被悬浮车取代……画作线条细腻而逼真,用的油墨也是极为上乘的,颜色生动鲜艳。
“这是她姐姐画的,”妇人开口了,“她姐姐叫李雾桐,我的社会补助金都给她买绘画书籍和工具,她说有一天,她要考进首都艺术学校……”
说到这里,妇人哽咽起来:“但现在找不到她了……”
妇人的哭泣声将李雨桐从里屋喊了出来,但小女儿没办法说话,只能向母亲投去安慰与关切的眼神。
李雨桐的目光似乎充满魔力,妇人看着女儿,情绪逐渐安稳下来。
“大哥?”忽然,妇人看到了脸色煞白的云冬,面色一变。
“没事……”云冬急促地喘了口气,眼中莫名的光彩闪过。
刚刚,在李雨桐和妇人眼神交流时,云冬感到自己的精神突然进入了一片灰暗的世界。在那个世界里,无数的球体散发着淡淡的光芒,中间有着无穷远又无穷尽的距离。
而在他面前,两个联系紧密的球体互相延伸出无数条细线,紧密地交流着。
云冬想起了一个词。
边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