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动的妇人迅疾转头,当然,什么都没看到。
轻薄的纱幔好像随风浮动一般,又好像只是一晃眼,纱幔后面更无异常。
妇人大概是放下了心,继续弯腰给床上那个老妖婆做按捏动作,老妖婆的声音清晰了。
“梁王也是个不成器的,花费那么多功夫才偷走了玉玺,结果半路上还给整丢了,又二翻头来找咱们帮忙,这要不是为了帮他散出去了人手,那个狼崽子纵是回来,也没这么容易就困住了咱们……”
“嘘,老夫人,您不是说梁王乃是真正的天子之身?您带着二少爷投靠他,还指望着他继位后念着从龙之功宽待二少爷呢……”
妇人还是个忠仆,一边捏着腿脚一边还进着善言,都用上气声了。
气声也能听得清,李华紧靠着茶几听得津津有味儿,虽然自己不擅长动脑子玩心眼儿,但是听现场直播还是够刺激。
老妖婆的喘气粗重了许多,显见的是生了气:“我那就是权宜之计!当年跟他娘算有些交情,他娘就属于棉花团儿的软性子,混进了后宫半点儿威风使不出来,天天吓得小鸡崽子似的,哪次见我不哭哭唧唧的?当年先皇能早早把他撵出京城去封地,就是他娘临死前哭求的,算是好歹换了个梁王的封号,躲去鸟不拉屎的北关。就他娘那样,能教出他多少本事来?”
“老夫人莫气……”
“我这也算是豁出去倾家荡产要给我儿谋出路,寻思着他好歹能比那个六岁的奶娃娃手段强吧?结果怎样?怎样?打仗他不行,得求着安必孝,背后放冷箭还不行,安必孝那个祸害死不了。想落个名正言顺偷玉玺,又半路上整丢了,你说说,他算哪条路上的真命天子?”
“嘘……嘘……”
李华刚在心里暗赞一声这个老奴婢老忠仆不是秃子打伞无法无天,还能劝解老妖婆行个善啥的。
结果,人家马上就叫李师父见证一下什么是无法无天的下限。
“老夫人,到了这个节骨眼儿了,太后那边咱是靠不上的,只能接着靠梁王。他再笨也是先皇的弟弟小皇帝的皇叔,只要能带着大军围了皇城,再拿出个先皇遗旨说皇位本来是要传给他的,还有开国玉玺证明……”
“丢了!玉玺丢了!”
老妖婆气的拍打床板,之前就是这么计划的,多么完美,可是!
老忠仆“桀桀”奸笑出声:“老夫人啊,您怕是忘记了,梁王手里没有真玉玺,太后手里也没有啊!到时候兵临城下,梁王就说自己手里的玉玺跟圣旨是真的,桀桀……”
李华的两把开山斧在交错打磨,怎么就那么想现身出去砍了这俩老黄瓜呢?
老妖婆还是鄙视梁王这个合作伙伴:“就怕咱们捎了信儿出去也白搭,有安必孝那个大祸害狼崽子守着军队,进京献俘时就算带着他,他连兵权也都拿不到手。”
“这个就需要从长计议了。老夫人,奴婢觉得,咱们之前的计划还可以施行,再加一出‘调虎离山’,叫梁王趁着没暴露自己,在路上伏击离开军队的安必孝。桀桀……咱们想让安必孝离开军队势单力薄,还可以继续利用六少爷,安必孝可是最在意他这个亲弟弟的死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