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融说道：“本来就没想瞒你。”

韩飞羽沉默了会儿，突然问道：“所以，我便是那步暗棋？”

祝融摇了摇头，“没人把你当做棋子。”

韩飞羽说道：“这句话我可不信，你每次出现都会直接或者间接的影响我的生活轨迹。前面我一直没想到可以适当地表达出这种关系的词语，可现在我想明白了，那就是棋手和棋子的关系。”

他的眼神很平静，就像他并不介意这种关系一般。

可他终究只是一个十八岁的少年，正值青春飞扬的年纪，哪里可能真的保持平静。

终究还是不甘和愤怒作祟罢了。

祝融突然轻笑起来，“你说是，那便是好了。”

韩飞羽没理他，沉默地向狮鹫领地走去，“以后别靠近我，不然我就杀了你。”

以他现在的实力自然杀不了祝融，可他还有未来。

祝融看着他的背影说道：“棋子分为两种。”

韩飞羽嘲讽地说道：“黑子和白子有何区别？”

祝融说道：“黑子和白子当然没什么区别，但是王棋和普通的棋却是不同的，你可以舍弃象炮，也可以舍弃车马，但你却绝不可能舍弃王棋。”

顿了顿，他继续说道：“我的棋子不少，可只有你一枚王棋。”

韩飞羽没有说话，可终究还是停下了脚步。

卯和刀圣的战斗还没有停止，战斗的余波落到地上，大地和山峰时不时地便会颤动一下。

祝融说道：“卯的话不可信。”

韩飞羽说道：“你的话才最不可信。”

祝融皱起眉头，“她可是举世之敌！”

韩飞羽撇了撇嘴角，“你知道当年那件事情的真假？”

祝融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不过她没必要拿这件事来骗你。”

他的眼神有些戏谑，“主要是你没有被她欺骗的资格。”

韩飞羽说道：“那不管怎么看，她都不是无可救药的那种人。”

祝融摇头说道：“是非善恶并不是这么判定的。”

韩飞羽说道：“那该如何判定？”

祝融

抬头，指着卯的身影说道：“她的本体，是九尾卯兔。”

韩飞羽微怔，“和邪主一样？”

祝融轻声道：“这也就是刀圣他们为什么如此忌惮卯的原因了，邪恶之主啊毕竟是，谁也没办法确认她到底会以什么样的方式来到人间，卯和她同根同源，自然是倍受怀疑的对象。”

韩飞羽不解道：“可是卯和刀圣他们的冲突在千年前便存在了，千年之前……邪恶之主的狼子野心应该还没有大白于天下吧。”

祝融轻笑出声。

韩飞羽问道：“有何可笑之处。”

祝融说道：“邪恶之主的野心，应该是在东方分部入侵封印地的时候便已经被发现，之所以到现在才被神会知道，完全是因为神会派入炼狱的人没能接触到刀圣这几个家伙罢了。”

韩飞羽一阵无言。

这些圣人一张神龙见首不见尾，就连土生土长的炼狱居民究极一生也没能见上一次，神会成员不过在这个地方游历短短数周，又怎么可能得到面见圣人的机会呢？

祝融摇了摇头，说道：“先不讨论卯究竟是被逼为恶还是本性为恶，我且问你，你真的打算去帮她寻找地火莲吗？”

韩飞羽想了想，“有什么问题？”

祝融蹬着眼怒道：“问题大了！地火莲的生长环境极为苛刻，只有最炽烈的阴性火脉才有可能长出，火岩这么大，符合标准的地火火脉不会超过三条，一条是狮鹫王的居所；一条是狮鹫一族的祖祠；还有一条也是狮鹫用以培养下一代的育婴房。前两者的主意你别有什么想法，至于后者……如果你能到达九阶巅峰的话也并非不可能。”

韩飞羽啊了一声。

二声。

祝融拍了拍他的脑袋，有些同情地说道：“我要是你就不会这么莽撞地答应卯的要求。”

韩飞羽的内心有些慌乱，强装镇定地说道：“卯也是这个世界顶尖的大物，应该不至于把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交给我才对。”

祝融的神情依旧满是同情，“距离卯上次被封印已经过去了那么久，她掌握的消息和真实情况有些偏差也不是不能理解。”

韩飞羽没好气说道：“那你又怎么得到的最新消息？”

祝融耸了耸肩，说道：“正如我所说的，我在这个世界上留下的暗棋不少。”

韩飞羽说道：“即便如此，你又是怎么和他们交换信息的呢？”

祝融挑了挑眉，“当然是他们告诉我的。”

韩飞羽摸着下巴，惊讶道：“为什么我不知道？”

祝融捂着脸不忍看他。

韩飞羽挠了挠头发，尴尬道：“本来我一直以为你是住在我身体里来着……”

祝融打断了他，“别说了，我懂。”

韩飞羽尬笑道：“你懂就好，你懂就好。”

祝融看了他一眼，身影逐渐变淡。

韩飞羽急忙叫住他，“别走啊……既然你在狮鹫一族中有帮手，何不让它帮我摘一朵地火莲？我会记你的恩情的！”

祝融似是轻笑了一声，消失不见。

场间只留下他洒然的声音。

“地火莲的事情，告诉卯，她会帮你的。”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