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闻神秘兮兮一笑,“谁都没想到,就前些日子,城里多出了两百担食盐,低价卖给了修筑堤坝那几家大商贾。听闻,年底之前,还有好几百担食盐送来。今年是第一年,产量有些低。但是等到明年,肯定能供上货。小吴道长,你可知道这批食盐从何而来?”
吴局连连摇头,他哪里知道啊。
他是一头雾水。
但他乐于求问,“你知道燕夫人的食盐从何而来?”
钱闻也不卖关子,“不仅我知道,城里面生意圈子里的朋友都传遍了。大家尝了味道,有懂行的人说了,食盐来自海边。燕夫人供应的是海盐。
哈哈哈……你没想到吧。燕夫人她根本不需要盐矿,只要有一片海,就有取之不竭的食盐。在这之前,谁都没想到,燕夫人竟然已经掌握了熬煮海盐的办法。
而且煮出来的海盐,雪白雪白,没有半点杂质。那可是顶级食盐,比市面上卖的所有食盐的品质都要好上个几个档次。哈哈……发了,发了!现在生意圈子里的人,都在议论纷纷。
那几个承包修筑堤坝的商贾,这回发大财了。他们投入大,一下子投入几十万贯钱,可是收益也高得吓人。有了源源不断的食盐供应,要不了两三年,几十万贯钱连本带利全赚回来。
哎,可惜啊,我没那么多本钱。我要是有本钱,我也投个几十万贯钱,也能掺和掺和食盐买卖。这些日子,很多像我一样的小商贾,天天围着那几个大商贾转悠,希望能从他们手中拿下分销权。”
吴局愣了愣神,“你是说,燕夫人已经解决了食盐供应?”
“是啊!不仅解决了食盐供应,而且要多少有多少。”
“平阳郡不临海,你们不担心吗?不怕其他世家盐商劫货报复?”
钱闻连连摆手,一脸自信满满地样子,“不怕!有萧郡守在,兵强马壮,谁敢捣毁海边盐田,就打谁。大不了双方打一仗,重新划分地盘。而且疏通了河道,现在能够坐船直接到达海边,快得很。
至于你担心的劫货,敢掺和食盐专卖的人,没点靠山背景,没有几百上千人的私兵部曲,没点黑白两道通吃的本事,岂能随随便便掺和这门生意。小吴道长,你就不要替他人操心。我们做生意的,都清楚自己几斤几两,知道哪些生意能掺和,哪些生意不能掺和。”
“造纸印刷生意,你怎么就敢掺和进去?就不怕世家报复你?那些大世家,不敢招惹燕夫人,但是收拾你还是绰绰有余。”
钱闻一脸猪肝色,尴尬啊!
他轻咳数声,“所以说,我只参股工坊,躲在背后吃红利。不参与分销买卖。买卖这一块,都是燕夫人名下的南北商行在操作,我不过问,别人也就不知道我有参股。”
吴局闻言,哈哈一笑,“看来你也是怕的。”
钱闻大方承认,“我一介商贾,不是官,也没有爵位护身,自然会怕。”
吴局笑了笑,“我算是明白了,你们之所以对燕夫人如此推崇,只因为她能带你们赚钱。”
钱闻摇晃着脑袋,此刻,他觉着已经到达了人生的巅峰时刻。
至少心情是到达了巅峰。
他哈哈一笑,说道:“不仅仅是能带我们赚钱,更重要的是燕夫人信守承诺。她答应的事情,就不用担心出现意外,半途反悔之类的情况发生。你看,最难的食盐都解决了,其他的货物会比食盐更难吗?
所以说啊,你就放心留在平阳郡。燕夫人亲口承诺给吴道长修建道观,这事板上钉钉,肯定跑不了。等到明年,吴道长就有了道观,可以开坛讲法,宣扬道法,收信男信女。我老钱,提前祝道观香火旺盛,人人得道升天。”
香火旺盛,还算是一句正常的祝福。
人人得道升天,又是什么狗屁不通的玩意。
吴局也没有纠正他的话,只是一味的喝着闷酒。
钱闻唱起了小曲,可见他的心情着实不错。
发财啦,发财啦……
大家都来平阳郡发财啦!
他得意洋洋地说道:“等到书院开始招生,这里面也有我老钱的一份功劳。将来去衙门找人办事,也能拉上关系。你不知道哦,平阳郡求贤若渴,是个读书人都要,也不管香的臭的。
我都给计县令推荐了好几个读书人。也不知道计县令有没有本事把人忽悠到平阳郡,替他分忧。哎,我都替计县令发愁。”
吴局愣了愣,才想起钱闻口中的计县令是谁。
“你说的就是那个庄丁出身,被燕夫人提拔,从掌柜做到管事,又从管事提拔为县令的那个人,计平?”
“对对对,就是计平计县令。他可是好多人榜样!”
“他只是特例,不可复制的特例。将他当做榜样,当心耽误了前程生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