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陛下若是肯听取微臣建议,命平武侯石温代表朝廷同刘章谈判,或许就没有今日之祸,徐公公也不必枉死!”
凌长治一开口,就是石破天惊。
直接抡起巴掌,朝着皇帝萧成文的脸上啪啪啪,打得脸颊红肿。
他是半点面子都不给皇帝啊!
刘章打了脸,如今凌长治又来打脸,真不怕死啊!
不少朝臣下意识缩起脖子,似乎是不忍看见他被拖出去的一幕。
凌大人,你好自为之吧!
皇帝萧成文面沉似水,烛火照耀的大殿,仿佛是一处黑洞,张口就能吞噬每个人的三魂七魄。
他发出冷笑声,“凌爱卿是在指责朕,对朕秋后算账吗?朕还以为你有良策,结果却令朕失望了。如果你就这点水平,还是滚吧!朝堂上不需要哗众取宠,欺世盗名之辈。”
“陛下请听微臣细细道来,这才刚开始说,陛下能否多一点耐心。”
“那你就说吧!说不出名堂来,朕可不会对你客气。即便你是凌家下一代家主,朕也不允许有人以欺辱朕为手段,换取天下盛名!”
凌长治微微一笑,掷地有声地说道:“陛下放心!微臣绝非欺世盗名之辈。事到如今,讨论如何处置刘章,全都是废话!
刘章自立为王,俨然背叛陛下,背叛朝廷,名副其实的逆臣反贼。
但是他造反造得很高明,一副受害者,迫不得已要拥兵自重的模样。
如此,便可继续维护他的忠臣名声,蛊惑那些不懂真相的小民纷纷同情他,拥护他。
想要打破刘章贼喊捉贼的手段,说难很难,说易很易。陛下昭告天下,直言朝廷清白,刘章遭遇刺杀其中必有误会。
不如大家面对面,将误会说清楚。见面地点,不妨就定在豫州,请平武侯出面,同刘章谈判。
朝廷拿出足够多的诚意,同时安排金吾卫遍布天下,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
刘章可以安排探子满天下编造谣言,微臣相信,金吾卫应该比刘章的探子更胜一筹。
刘章若是应约,刀斧手埋伏,取他性命。
他若是不应约,就说他心虚,分明是反朝廷,还敢自称大魏忠臣。
论对大魏江山的忠心,谁比得上陛下!陛下当真要杀他,也是因为他头生反骨,要造大魏的反。”
话说到这里,众臣纷纷点头认可,私下里窃窃私语,却无人敢高声放话,生怕被皇帝点名说个一二三计策。
说不出来啊!
计策别说一二三,七八九都有。
关键是,不起作用。
不起作用的计策,皇帝一不高兴,咔嚓,就怕人头落地。
这年头,当官不易。
尤其是做京官,感觉每天都在冒着生命危险。
太难了!
皇帝萧成文盯着凌长峰,“凌爱卿对平武侯石温,当真是情有独钟。”
凌长治郑重说道:“回禀陛下,平武侯石温是和刘章齐名的天下名将。刘章敢诛杀徐公公,料他不敢动石温一根汗毛。
只因为,石温手握兵权,一言不合大不了开战。刘章现在最怕和天下武将作战,一心一意惦记着河西河东以及京畿地盘。
也就是说,刘章惦记着司马斗的地盘,想要取司马斗而代之。并且效仿司马斗,在北地称帝建国。
所以,派出平武侯石温,会让刘章投鼠忌器。只要他束手束脚,朝廷就有了反制他的机会。”
皇帝萧成文对凌长治的计策,不置可否。
他的目光从每个朝臣的头顶上扫过,放声问道:“诸位爱卿,可有异议?”
果然有人有异议。
政事堂官员站出来,“为何一定是平武侯石温,广宁侯燕守战不行吗?从地理位置上来说,燕守战被几方力量夹在中间,已经成了困兽。
老臣虽然不满燕守战此人操行,却可以肯定他不会和刘章同流合污。让燕守战对刘章俯首称臣,不如杀了他,来得更直截了当。
由此可以判断,燕守战必定反刘章。燕守战有足够多的兵马,和凉州接壤,距离河西又近。让燕守战出面对付刘章,老臣以为更合适。”
凌长治连连摇头,“陛下,微臣认为,绝对不能启用动燕守战。微臣有如下理由。
首先幽州兵马目前一分为二,一部驻守边关前线,一部驻守幽州本地。其次,幽州兵马从来都不是凉州兵马的对手。
没错,刘章想要啃下燕守战的兵马,肯定要付出高额的代价,所以刘章一直和燕守战保持合作友好的关系。
一旦朝廷逼着燕守战和刘章反目,说不定刘章就会选择付出一定代价,一口气吞掉燕守战的幽州兵马。
一旦让刘章得逞,北地再也没机会回到朝廷手中。届时,再无兵马可以制衡刘章,刘章随时都可以在北地称帝。
最后,微臣之所以推荐平武侯,关键还是在于豫州兵马是天下唯一有实力和凉州兵马抗衡的军队。燕守战压不住刘章,但是石温可以!”
“平武侯石温,乃是前任丞相,他对朝廷不恭,野心勃勃。让石温出面对付刘章,凌大人当真很有信心啊。就不怕石温效仿刘章自封为王。”
凌长治冷哼一声,“石温他不傻!风头浪尖的时候,他不会跳出来同朝廷唱反调。相反,他现在很乐意打压刘章。
刘章自封为王,早就犯了武将忌讳。私下里,不知道有多少武将对他恨得牙痒痒。
我斗胆问一声,诸位大人还有比我更好的计策吗?从一开始,从刘章上本请封为王那时候起,石温就是对付刘章的不二人选。当初派萧逸前往谈判,根本就是一招烂棋。”
凌长治就爱瞎说大实话,一不小心,又将皇帝的脸打得啪啪啪作响。
费公公眼神不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