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这些日子安好?”
李娉婷起身,回了个礼,“多谢费公公关心。自从我家侯爷失踪,家里倒是安静了不少,也省了不少事情。”
费公公似笑非笑,“这么说,安都侯萧成业当初失踪,夫人乐见其成?”
李娉婷低着头,“不敢欺瞒公公,当初我的确是乐见其成。他在府中一日,府中一日不得安宁。我受点委屈不要紧,可是孩子们不能受委屈啊!他偷偷摸摸离开建州,去向不明,那时候我是真的松了一口气。好歹,不用再替他操心。”
费公公笑了笑,微微一躬身,“咱家今儿到来,是来恭喜夫人,贺喜夫人。刘章恭迎安都侯萧成业,要尊他为帝,登基称帝的日子就在半月后,可喜可贺啊!”
李娉婷闻言,顿时脸色发白。
她直接跌坐在地上,战战兢兢,浑身抖如筛糠,“费公公,我和孩子都是无辜的啊!萧成业自从失踪之后,就和我们一家子断了联系。
我还以为他死在了外面,万万没想到,他竟然去了北地,还和刘家父子混在一起。费公公,恳请你和陛下解释,萧成业的事情,我们真的不知情。我要是早知道他有这道行,我早就告发了他。”
费公公往椅子上一坐,反客为主。
他面色阴冷阴冷,皮笑肉不笑,“夫人说的这些话,咱家是相信的。可光是咱家相信没用啊,得陛下相信,朝臣相信,你们一家才有活路。
你自己说说,萧成业偷跑,你隔了多少天才对宗正寺报告?等宗正寺得到消息,萧成业早就跑得没了踪影,从何找人嘛。
他要是跑走了,从今以后隐姓埋名,倒也罢了。结果怎么着……突然之间,他的名字传遍天下,他要当皇帝啦!
他还公开指责陛下得位不正,说陛下窃据皇位,你说这事怎么办?
刘章的檄文传遍天下,上面的内容你都听说了吧。啧啧啧……陛下震怒啊!”
李娉婷哭出了声,“费公公明鉴,我们一家真的都是无辜的啊!萧成业他在外面干的事情,我们是一无所知。他要当皇帝的事情,我也是听外面的人说起才知道。请公公给我一个机会,我进宫,我当面给陛下解释。求公公开恩啊!”
“夫人别哭!你该笑才对。萧成业做了皇帝,你身为他的妻子,又给他育有两个孩子,等他一登基,你就是皇后。从今以后,咱家见了你的面,都得称呼李一声皇后娘娘!”
“不是的!我从未想过做皇后,以前不会,现在不会,将来更不会。我只想安分守己,平平安安过点小日子,从不敢妄想不属于自己的一切。求公公明鉴,求公公明鉴,给我们一家一条生路吧!呜呜……”
李娉婷捂着嘴哭了起来。
两个孩子也跟着小声抽泣。
整个府邸的人,都被吓坏了。
萧成业登基称帝,这是催命符啊。
屠刀随时都会落下,这种等死的滋味,太煎熬了。
大堂外,安都侯府的下人跪了一地,个个哆哆嗦嗦。
对于萧成业的事情,从失踪开始,大家都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似乎……
萧成业失踪之后,真的就和建州断了联系,去向不明。
至于,萧成业如何同北地的刘家取得联系,更是一问三不知。
这个结果,费公公当然不满意。
既然都不肯说,那就动刑吧!
一个一个的审。
从管家到管事再到小厮……
身边的丫鬟,萧成业的奶娘,曾经的伴读……
凡是和萧成业有接触,有来往的人,一个都不放过,统统抓起来审问。
李家更是金吾卫的重点,李家从上到下谁都别想逃脱这场事关生死的审问。
至于李娉婷母子三人,费公公还没想好要如何处置。
直接用刑,似乎不合适。
只能请教皇帝萧成文。
……
大正宫!
陶太后气得砸了一屋子的摆件。
她冲皇帝萧成文怒气冲冲地说道:“本宫早就看萧成业那个混账玩意不顺眼,当初你父皇还活着的时候,本宫就提醒过你父皇,干脆利落把事情解决掉,彻底让萧成业死心。
可你父皇顾念同原配李氏的旧情,一直不忍心。闹到最后,萧成业野心不灭,心眼不正。你父皇到死,也没给个妥善的安置,才会造成今日之祸。真是悔不当初啊!”
陶太后是真的后悔。
“本宫当初,怎么就没有弄死他。当初,但凡狠狠心,弄死了萧成业,今日也不用受这份打击。”
皇帝萧成文反倒想得开。
“母后息怒!即便没有萧成业,还会有别的人。刘家不是非要萧成业不可,刘家只需要一个姓萧的皇室宗亲,助他们完成野心。萧成业恰逢其会,被刘家盯上。”
“这件事,刘宝平肯定脱不了干系。”陶太后掷地有声,“当初你将定陶许配给刘宝平,分明就是引狼入室。你糊涂啊!”
皇帝萧成文揉揉眉心,这事他没有辩解,也无从可辩。
如果说,刘宝平在京城的时候,私下里同萧成业没有偷偷来往,恐怕三岁小孩都不相信。
萧成业不可能无缘无故逃走。
肯定有人接应他,他才敢偷摸离开建州,跑得无踪无影。
把所有事情串联起来,刘宝平的嫌疑最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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