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道长侃侃而谈,“两个原因。一来,是因为燕夫人那时候年纪小,气运还不够旺盛,对身边人谈不上什么影响。
二是,幽州王燕守战身为燕夫人的父亲,一定程度上压制了她的运势。
你该知道燕夫人小时候不会说话,但她不是天生不会说话,而是因为中毒伤了嗓子。”
“臭道士,你是话中有话啊!她伤了嗓子,和她的运势有何关系。”
“正是因为伤了嗓子,方能压制她的运势。”
此话石破天惊。
孙邦年一头雾水。
“燕守战是蠢货吗?有个鸿运当头的闺女不好,还要特意压制运势?你这话说不通。”
吴道长示意他稍安勿躁,“你别着急,听我慢慢道来。为了弄清楚燕夫人气运旺盛的秘密,这些年老道走访了许多人许多地方,总算搞清楚了里面的名堂。
不出意外,燕夫人很小的时候,就已经展露出不容于世俗的一面,甚至是和大部分人格格不入。我敢确保,燕守战肯定偷偷摸摸找人给燕夫人批命。像她这种命数,好是好,但是有一个劫数。”
“什么劫数?”
“年幼运盛,犹如小儿执金过闹市,恐不能平安长大。一朝不慎,就有可能夭折。怎么办?叫她不能说话,不说话就极大降低了她对周围人的影响力,如此便可压制冲天运势,平平安安度过易夭折的幼年。”
孙邦年张口结舌,指着对方,“妖言惑众!老夫一个字都不相信。”
吴道长哈哈一笑,“真不信?还是嘴硬?”
孙邦年冷哼一声,“照你这么说,是燕守战毒哑了燕云歌的嗓子,就为了让她平安长大?后来她开嗓能说话,运势再也压不住,果真是一飞冲天。”
“差不多就是这么回事。即便不是燕守战动手,肯定也是他授意。瞧着他对燕夫人的态度,他肯定知道一点内情,知道他的闺女运势极为强悍。说不定燕守战到现在也没有背叛朝廷,同此事也有关系。”
孙邦年啧啧称叹,太特么神奇。
他问道:“世上真有这样的事情?”
吴道长郑重说道:“原先老道也没弄清楚。花费数年,把所有事情串联起来,才有了今日我说的结果。
我早就说了,像鸿运女这样的异数,前后五百年都未必出一个。关于这方面的记载实在是太少太少。
用毒哑嗓子压制运势,确保鸿运女度过劫难,也不知是哪位高人想出来的办法,着实令人称奇。
若有机会,老道我一定要亲自问问燕守战,当年是谁给他出的主意,简直堪称神来之笔。换做老道我,恐怕一时半会都想不出这样的办法。”
孙邦年琢磨了一会,“照着你的说法,天生鸿运女,极容易夭折?”
吴道长点头,“确实有这种说法。孩子年幼,撑不住那样强横的运势,就如小儿执金过闹市,可不是闹着玩的。非得等小孩长大了,自身能够承受住如此强横的运势,后面才能平平安安,凡事顺顺利利。”
“可见,前后五百年,并非没有鸿运女出生。只不过,那些鸿运女都没能度过年幼时候的劫数,早早夭折。小孩过世,自然没人记录,故而世人都以为鸿运女稀罕。”
“本身就稀罕!你真以为鸿运女是大街上的大白菜,论斤称吗?荒唐!”
吴道长的眼神格外嫌弃。
对于不懂内情,又稀罕放大话的人,只有讨厌。
孙邦年笑了笑,“难怪你肯留在平阳郡,安心做个道观观主。你是冲着她的鸿运女身份来的。”
吴道长摇头否认,“我和你一样,都不可避免地受到她的影响。留下来,是我的妥协。贫道学贯古今,也无法同鸿运女的气运相抗衡。那是上天的意思,贫道演艺见证她的人生轨迹。”
越说越玄乎。
“反正你的意思就是,老夫不知不觉受到影响,并不是因为有人用了药,也不是因为她天生会蛊惑人心。而是因为她运势强横,任谁都躲不过。”
“正是如此!”
然后……
孙邦年就叹了一声。
“如此说来,当年陶太后反对德宗太宁帝迎娶仲书韵,是对的。然而,就算没有仲书韵,德宗太宁帝也不可能娶燕云歌。”
因为萧成文身为兄长,已经率先娶了燕家女。
两兄弟不可能娶同一个姓氏同一个家族的女子。
哎!
时也命也!
孙邦年突然怒视吴道长,“老夫要是没记错,当年你为德宗太宁帝测算天下运势。你明明看透了一切,为何不肯说一句真话?”
“你休要栽赃!当年老道我是真没看出来。那时候,都不曾接触过燕夫人,也不曾替燕夫人相面。是后来,到了平阳郡,老道和燕夫人才有了第一次会面。”
哎!
果然是完美错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