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开!要不要见面,得让他亲口告诉本殿下。你一个属官,冲在前面不怕死吗?”
“下官怕死!若是四殿下见下官不顺眼,想要杀了下官,下官无话可说。”
刘宝平给气笑了。
他咬牙切齿,“难怪外面的人都说,大皇子府铜墙铁壁。大哥身边的人,一个个都是忠心耿耿,悍不畏死!很好,非常好!既然你们死活不肯让步,本殿下也不强人所难。
你去告诉他,做兄弟我从未对不起他的地方。反倒是他,当心玩火自焚!言尽于此,你们好自为之!”
说完,他拂袖而去。
雪花飘落而下。
下雪了!
今年冬天第一场雪,来得很早。
比去年足足提前了将近二十天。
看来,这个冬天还会继续死人,死很多人。
皇子家令悄声出现在刘宝顺的身后,微微躬身。
“殿下,四殿下已经离开了。”
刘宝顺回过头来,他的腹部包裹着厚厚的纱布,他,似乎的确受了伤。
只是……
没有传言那么严重。
什么危在旦夕,随时都有可能一命呜呼,全都是夸大其词。
“他说了什么吗?”
“他说不曾对不起殿下,还让殿下好自为之。”
刘宝顺闻言,嗤笑一声,紧接着哈哈大笑出声。
“他啊,越发喜欢玩一些虚头巴脑的东西。莫非是在做驸马那几年,跟着那帮迂腐的朝臣学坏了。”
“启禀殿下,下官以为四殿下暂时不会成为威胁。”
“等解决了薛贵妃,他就是威胁。”刘宝顺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很轻柔,不仔细听就会忽略。
紧接着,他问道:“都准备好了吗?”
“万事俱备,只等殿下一声令下。”
“今儿下雪,围炉吃锅子喝酒,若是歌舞姬助兴,岂不美哉。动手吧!趁早解决,还能过一个安生年。”
“下官领命!”
……
刘宝忠,薛贵妃的大儿子,皇帝刘章的第六个儿子。
自从腿瘸了,他就开始放纵自己,纵情声色。
对此,皇帝刘章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随他去吧!
瘸腿的儿子,需要一点补偿,做父亲的自然不能太苛刻。
大雪天,还有什么比吃着热腾腾的锅子,大家推杯换盏,吆五喝六,一边歌舞助兴,放浪形骸。
人生就是要享受。
他左拥右抱,眼神迷离,偶尔清醒,偶尔阴霾……
酒酣耳热,随手拉扯一个舞姬,抱入怀里,就要就地正法。
一副兽性大发的模样。
正兴奋的时候,身体突然变得僵硬,一抽一抽……
“啊……”
舞姬疯狂大叫,发出此生最高分贝的尖叫声。
瞬间,曲乐停止!
大殿众人,仿佛被施了定身咒,一个个瞪大了眼睛,朝主位上看去。
这一看……
胆战心惊。
因为但凡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刘宝忠出事了。
有人反应快,迅速起身,几步上前,将人翻过来。
刘宝忠抽搐得越发厉害,双眼泛白,很吓人。
“快请大夫,快啊!
“殿下,殿下你怎么样?殿下不要担心,太医马上就来。”
“这是什么情况?”
“殿下若是有个万一,该如何是好?”
在场所有人,惶惶然。
若是刘宝忠有个三长两短,在场所有人都吃不了兜着走。
所以……
每个人都在尽力抢救。
只是……
他到底是什么情况?
到底是马上风,还是什么隐疾犯了,亦或是中毒?
舞姬很可疑,当场被人控制起来。
六皇子府人心惶惶乱糟糟。
这一乱,就是一整夜。
刘宝忠死了!
太医都拿不出一个恰当的说法,到底是马上风,还是别的什么毛病。
舞姬当晚趁人不备,撞柱自尽。
薛贵妃一大早起来,宫人战战兢兢告诉她这个消息,她顿时就疯了!
“啊啊啊啊……”
后宫传来瘆人的惨叫声,每个人都是一脸心悸,要被她吓死了。
被管是否幸灾乐祸,后宫之人,这会都是一副惨痛的模样。
皇帝刘章更是震怒。
“查!严查此事!”
老六的确荒唐了些,但他年轻力壮,自小也是习武之人。
这么年轻,怎么可能马上风。
定有蹊跷。
他扔下军国大事,急匆匆赶往后宫看望薛贵妃。
走进大殿,满地狼藉,瓷器碎片处处可见。
由此可知,她是如何地疯狂。
此刻,她无力又无助地趴在床榻上,眼泪已经流干,整个人被抽取了精气神,面色灰白,仿佛随时都有可能离世。
皇帝刘章大惊失色,一把抱住她。
“爱妃,朕来看你了。你放心,宝忠的死,就算是掘地三尺,朕也会查明真相,给你一个交代。”
薛贵妃惨痛一笑,紧紧抓住他的衣袖,哀极,怒极,“一定是他,一定是他!就是他做的!他是在报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