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要胡说八道!你怎么就不盼着本侯好,你分明是在诅咒本侯。”
平武侯石温厉声怒斥。
事情都已经做了,这个时候在他耳边叨叨叨,指责他,意思就是让他半途而废,放弃计划。
怎么可能!
简直是荒唐。
燕云菲脸色奇臭无比,从未有过如此严肃冷漠的时刻。
她一双眸子,闪烁着复杂的情绪,“我们夫妻多年,你心里头想些什么,我多少还是知道些。你将布山郡王捏在手里,想做什么,我估摸着也能猜出一二。
你这是在走钢丝,是在玩火啊!
名义上,你还是南魏的官员,受朝廷管束。布山郡王是南魏的郡王,你救下他之后,理应护送他回朝廷,而不是把人留在豫州。
你这么做,简单点说,是在指责皇帝,坐实皇帝谋害三位郡王的谣言。
严重点说,你是想造反,想要分裂南魏江山。难不成你真的想扶持布山郡王做皇帝?你疯了吗?”
“疯的人分明是你。本侯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承认,一切都是你的猜测。靠着猜测,你给本侯定罪,到底是谁在发疯。”
平武侯石温指着燕云菲,怒气升腾,老脸涨红,显得格外激动。
燕云菲眉头皱起,心中很是无奈。
她说道:“看来你是要一意孤行。好,我不拦着你。什么时候性命不保,记得通知我一声,我好带着孩子离开逃命。好歹也给石家保留一丝血脉。”
“你咒本侯?”
“我这是替你准备一条后路。你不会天真认为,事情一定会顺顺利利,半点差错都没有吧。别天真了!”
“闭嘴!本侯要做什么,用不着你来操心。还有,本侯长命百岁,死不了!”
“死不了最好!”
燕云菲气呼呼,拂袖离去。
石温一拳头砸在墙上,气恼不已。
果然是蛇蝎心肠,燕家女一脉相承,竟然咒他死。
毒妇!
……
砰!
一声巨响,瓷器被狠狠砸在墙壁上,碎裂,飞溅。
建州,大正宫……
皇帝萧成文用力砸掉手边一切可以砸的东西。
多年涵养,这一刻,他实在是忍不住,只想毁灭一切。
费公公担心不已,生怕他怒极攻心,病情反复。
想劝,又不敢劝。
这么大的事情,发泄出来,总比憋在心里头强。
憋久了,会把人给憋坏的。
“陛下当心伤着手。”
砸!
使劲砸!
就是千万别伤着手。
皇帝萧成文一脚踢翻小杌凳,“他们不就是欺负朕背负着先帝恩义,用恩义束缚朕的手脚。
一盆盆脏水使劲地往朕身上泼,事情都还没查清楚,就敢断定是朕暗中下令处死三位郡王。
早知要背这个黑锅,朕何必等到今日,就该在一年前,给凌长治下令,叫他弄死三位郡王。”
他气愤不已,看着满桌的奏疏,统统扫到地上。
“欺负朕不敢杀人吗?”
他咬牙切齿,眼中闪过深刻地恨意和杀意。
“笔墨伺候,朕要质问平武侯石温,为何要陷君父于不义,他是不是想造反。另外,传朕口谕,南军全军备战,准备随时出兵。”
费公公大惊失色,“陛下要对豫州动刀兵?这,这,这么大的事情,是不是要和朝臣商议一番?”
打仗这事,非同小可。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
没有朝臣配合筹措粮草,输送粮草器械,这仗怎么打?
靠皇帝一个人,打个屁。
皇帝萧成文眼一瞪,凶狠异常。
费公公瞬间抖三抖,浑身缩起来,就像是埋首沙土的鸵鸟。
“朕只说备战,没说打仗!朕的话,你听不懂吗?”
“老奴死罪,陛下息怒!老奴已经知道该怎么做,陛下放心,老奴一定会将所有事情办好。”
皇帝萧成文呵呵冷笑,“给燕云歌去信,就问她愿不愿意给朕一个面子。她若是肯给朕面子,同刘章断绝合作,朕将来自会回报她。
她若是不肯,朕也不会为难她。
但是从今以后,朕将彻底封锁前往七郡的所有关卡,确保不会有一个人,一文钱的货物流入七郡。
朕离了她的食盐和白糖,朝廷照样能转动。相信,不少世家都盼着朕封锁关卡,截断七郡货物。没有了大魏的市场,朕倒是要看看燕云歌那些货物,还能卖给谁。”